<h1>祁晟的回忆</h1>
她是不一样的。
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同。
在祁晟看来,人的一生中无时无刻不在扮演着某种角色。
忠贞的,善良的,温柔的,痴情的,风流的,甚至荒唐而无为的,每个人在舞台上扮演一个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
只要哪怕一个观众的存在,这场表演就可以持续一生。
身为动物而存在,本就是茹毛饮血的生物,所谓文明,不过是因为阶级的出现而诞生的,为了更好的维持统治,道德被发明了出来,人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着将来将要成为的所有。
在这芸芸众生中,祁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他与他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比起各式各样复杂的价值观,他被灌输的只有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未来。
生在最为权贵的祁家,他人生唯一的用处就是乖乖的躺在椅子上,接受着各式各样的人怜悯的目光。
人们对于与和自己毫无威胁的人总是仁慈的,或者说,她们以为他们是仁慈的。
在那一瞬间,她们进入了某种角色。
带着悲悯的,高高在上的表情,说出了“真可怜”这三个字。
浓缩了他所有人生的三个字。
——只有她是不一样的。
无论他表现的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孱弱,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就像一阵风,一缕香,好似没有什么能够留住她。
卡车上,她的一时兴起,掀开了那张笼罩着他的黑布。
她救出了一脚已踏入地狱的他,而面对自己蜗牛一般的行走速度和病入膏肓的面色,祁晟本以为他面临又是一场他往常一般的同情。
而现实却出乎意料的,他竟被人当成了玩具。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弱小到可以随意玩弄的同龄孩子。
她对他起了浓浓的兴趣。
她逗弄着他,站在原地闲闲地看着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他,嘴角挂着恶劣的微笑。
多么不可思议,好似完全没有心般,15岁的女孩随意地玩弄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将死之人,就像孩童玩弄草地上垂死的蚂蚱般残忍。
而在是当时他还以为她是男孩的情况下,病态地喜欢上了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他甚至喜欢上了俞笙欺负他时脸上愉悦的表情,仿佛看不到他空白的未来般,肆意地用着他生命中仅存的残渣来为自己创造快乐。
不是高高在上的悲悯,也不是站在远处的旁观,再遇到她之前,祁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意义的人。
是个上帝创造的,一个脱离世间意外。
遇到她后,他第一次从云端被人拉下,触碰到了人间的真实与欲望。
多么邪恶,又多么美丽啊,直到那时祁晟才发现自己早已畸形的内心。
欲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疯涌而来。
每天的晚上,祁晟躺在肮脏的地下仓库的地面上,都想着白天见到的那张得意的脸的主人,想着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地折腾cao弄,她哀哀哭泣的样子,他想将她拆吃入腹,他想和她融为一体,直到他死,她将和他一起化为尘土。
他如同一条狗一般哄着她,用自己最痛恨的病弱的样子来供她取乐,只为了能诱哄着她这只小小仓鼠走入他的城堡,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将完全属于他,因为他会切断她与外界所有的联系,他让她哭她就得哭,他让她笑她就得笑,他让她生她就不能死,他要她死她就生不得,那一刻她的生命将只能牢牢地依附于他,取悦于他。
然而在他终于可以得到她的时候。
她用着尖锐的石头砸向了他,他倒在地上,有热热的ye体滚入他的眼睛,他看到她冷漠的将他留在原地,好似他只是她人生中的昙花一现。
“你……玩……我……”祁晟嘴里咬着血,狠狠地说出出这句话。
她一直都在玩他,可笑的是他被她将和一起回去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为他终于可以将她捏在掌心。
“俞笙——俞笙——!!!”
他怒吼着她的名字,看着她一步步地走离了他的视线。
接下来的记忆便是一片模糊,他隐约知道自己被带到一个地方,然后便是破门而入的嘈杂,混合着几声枪响。
再次的有意识时,头顶是朦胧而刺眼的光。
“情况很危急,必须立马接受手术……”
耳旁各种机器与人声混杂在一起,祁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地失去知觉,一呼一吸之间世界都在扭曲。
弥弥之间,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嘲弄:
[看呀看呀,你现在就要死啦,而她就这样潇洒快活一辈子。]
[真可怜,你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的人生,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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