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恶疾】</h1>
“神仙?”钟莫宇细细打量了钟莫离一会儿,眉间似有几分不解,“宸妹,你不是向来最不屑于鬼神之说的吗?”
“我……”钟莫离欲言又止,正想将今夜发生的事尽数说与钟莫宇听,却又怕他知晓后再也不愿带自己出宫,话眼瞧着到了喉咙边却又生生一滞,“没……什么……”
随后在心底喃喃自语道:“许是我以前从没见过……所以才会觉得不存在。”
钟莫离此前当然不曾见过,因为仅洛安城中便已是阵法繁复,结界环伺;今夜里的那些鼠妖,明明已是能够化作人形的匪浅之辈,却还是将她引至郊外后才敢显形造次。
更莫要说那有祭祀堂威慑的皇宫。
祭祀堂乃是钟家历代先祖的灵牌供奉之处,但其中真正挡煞驱邪的,是摆放于正上位的一方太极砚。
太极砚外观肃穆,伸手触之,但觉质地似玉非玉,贵重异常,乃是钟氏皇族坚不可摧的象征。
晋唐国的皇权之所以未有跌宕,便与这太极砚有关。
传闻太极砚是先神的遗物,能为太极砚所吸收的血ye才是神认可掌管乾元的正统天子血脉,而整片大陆,唯有钟氏的血,可被此砚吸收。
曾不乏有异心者想要偷盗太极砚而毁之,却遭天雷引身,死状皆凄。
久而久之,即便有人不满于钟氏的统治,终也只能作罢。
人,终究争不过天,亦抵挡不过举头三尺那看不见的神明。
好在所幸,钟氏历代皆非荒唐之人,将国家治理的也算稳中有序。
钟莫离回到寝殿后,只觉得身体疲累异常,里室内燃了安神的香,几缕白色的轻烟从紫炉中缭绕腾起,徐徐飘散,她终于昏睡了过去。
“冷……好冷……”钟莫离瑟缩着身子,如坠冰窟,面上没了半点血色,唯有额头滚烫骇人。
砚帝下朝后,与云后在钟莫离的宫殿中已待了许久,钟莫宇更是急的团团转。
“李太医,我宸妹如何了?”太医院的院令刚刚出来,钟莫宇便急急迎了上去问道。
这已是看过的第五个太医了,若是李院令也看不出来什么症状来,该如何是好!他忽的埋怨起自己,宸妹不说,但昨日定当是发生了些什么,若要追究起来,他第一个便最痛恨带她出宫,却未能保护好她的自己。
“这……”李院令面色惶恐,朝着砚帝的方向躬身跪拜,谢罪道:“臣无能,臣观小皇女之病状,似恶寒发热,却猛急重至病入膏肓;端其脉象,又实则与无病之人同也,臣……臣不能确定是何病,故不敢冒然开下药方。”
坐在砚帝旁边的云后听罢,霎时失了神。
“禀——”
“皇上,宫外有一真人求见。”
“真人?”砚帝欣喜,倏地起身问道:“可是方歧真人?”
他与云后还记得,当年方歧入宫为钟莫离起名后,曾留下一句嘱托:“皇女命贵,切记成年之前不宜出宫。贫道亦愿这是此生仅有一次的入宫,他日若再要相见,恐怕您与皇女都将承受生别离之苦。”
“回皇上,”侍卫答道:“那人说他是方歧的徒弟,奉师命来洛安城布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