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义女</h1>
过了几日就是七月初七乞巧节了。戴十四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她恨不得太阳立刻落下来,好让织女娘娘快点到来。
乞巧节也称女儿节。民间《乞巧歌》曰:“乞手巧,乞容貌;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这一日,未出阁的女子会在月下许下心愿,祈求能实现。
吴家唯一未出阁的女子便是刚来没几日的戴十四了,吴老太太乐得陪她一起热闹。她命人在院中张挂锦彩,陈设香案,献供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又命厨娘用面粉制做各种小型物状,用油煎炸“巧果”,晚上在庭院内陈列。
“十四丫头想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吴老太太瞧她忙来忙去地捕捉蜘蛛,被晃得直眼晕,“丫头,歇歇罢!跑一下午了,怎的也不见你累!”
“自然要嫁一个好儿郎!”戴十四终于捉到了蜘蛛。她把蜘蛛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擦了擦汗。“不过嫁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要生孩子,又要持家,实在辛苦得紧。”
“胡说。”吴老太太板起脸,俨然把她当成了自家孩子,“女娃当然要嫁人,不嫁人的辛苦比那嫁人更甚呢!单说身后事,不嫁的人的话,百年之后要埋在何处?”
戴十四未曾想过这些,她站在院子里歪着头思考,觉得这个问题不算个问题。横竖人死了,埋在哪里都一样。
“祖母,十四姑娘还小。”李随安走过来,给吴老太太递了一盏茶。吴老太太接过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李随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至今未娶,老太太知道这个外孙性子冷淡,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一概不放在眼里,便也不催他,只是暗暗给他物色相配的世家女。
“晚上你带着十四丫头逛庙会,留心着合适的青年才俊,我要给十四丫头做媒。”
吴老太太很喜欢天真直率的戴十四。
她发了话,李随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冷笑着说:“合适的青年才俊?是东街口的周家还是西巷尾的孙家?周家那大儿子是个秀才,只不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得上街卖字为生。孙家倒有几亩良田,可惜他家的独苗是个蠢材,至今还尿床。”
这一段话是明晃晃的讽刺,吴老太太气得差点骂人,“胡闹,这些人哪里配得十四丫头!”
“如何配不得?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哪儿还挑得了别人。”李随安表情淡淡,说出的话无比凉薄。
吴老太太大手一挥,不以为意,“这有何难,让你姨母收她做义女,写入族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李随安似是不信,半晌才说话,“祖母深谋远虑。如此,孙儿便无话可说了。”
戴十四本还在气他嘲讽自己,这下彻底呆住了。
晚上宴饮终了,戴十四盼望了一整天的逛庙会活动正式开启。
街边有人在玩“占影测巧”,戴十四凑过去看了一会,测了一测,结果中了一枝花灯。
“少爷,看!”
她高举着花灯,唇红齿白煞是明媚。远处烟火升起,她眼睛里映着李随安的身影,全部膘脆的向往终于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
李随安牵着她不说话。
孩童嬉笑,灯月交辉,火树银花不夜天。路旁各色灯火宛若银河自九天降落,他们在人群里挤着推着往前走。
戴十四悄悄扯住李随安的衣袖,“nainai白天说的是认真的吗?我好像在做梦。”
李随安没答,从街边摊取了一个面具单手戴在脸上,转头问她:“好看吗?”
面具上画着鬼魅的狐妖。戴十四狡黠地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狐妖。”
“嗯?”他摘下面具扣在戴十四脸上,“你才是狐妖吧。”
“我没有法力。”她瓮声瓮气地说,“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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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不多,我感到很惭愧
回家太晚,想攒一攒再发的!但昨天说了今天更,那就是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