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起眉心,抬眼一望窗外天色,夕阳隐隐欲落,带着点八月初的炎热,刺得人睁不开眼。
南月理解她的反应,他在初听时也是如此震惊,愤怒,等冷静下来亦感到悲哀。
秋玉恒
坐而相拥?立而相携?哪个混账东西写的,完全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燕云歌扫了眼所谓传闻,差点喷茶。
什么词臣,什么青衣俊朗,这说得分明就是小姐啊。
薄纸一张,燕云歌却看了很久。
“或许……”文香弱弱地出声,“或许只是个由头,毕竟突然开战,陛下也要师出有名。”
南月道:“春藤在这个时候派来使臣愿结两姓之好,等同南缅一战势在必行。”
想到与白容传成断袖,而且这份消息可能已经传到他手上,她就顿感头疼,将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对文香抬了抬下巴,“那份写的什么。”
南月只是颔首,便略过两人,进去找燕云歌。
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知会一声有这么难吗?
燕云歌正要接过,却被旁边的手快了一步,文香笑咪咪的道:“我来看看是什么消息,让一向荣辱不惊的南月先生都变了脸色……”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也是一脸的古怪。
燕云歌毫无笑意,“先生,我想不通,陛下为何对这场战如此执着?”
传闻,白府有一词臣,青衣俊朗,文采斐然,颇得白侯青睐。两人常坐而相拥,立而相携,每每抵足而眠,同榻而睡,甚至坦诚相见。
“先生一脸的古怪,想来是有话说。”
燕云歌脑海一声闷响,原来沈沉璧说的那句,‘因为你,朕永失所爱。’竟是这个意思。
燕云歌神情严肃,手指已经做桌上扣了好几个来回,先前她不将此事放在眼里,眼下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是见识过战争的冷酷,见识过百姓在战火前的绝望,两国开战撇除为了相互兼并、扩张版图,旁的什么理由她都不主张战争,白墨没少笑她,这等妇人之仁,只能一辈子做个文相。
“这桩皇室秘辛,先生是如何得知?”
文香一惊。
“这兰贵妃是死了吗?”文香接话。
如火的杜鹃分外刺眼,秋玉恒心中越发气闷,伸手一阵乱扯。
“兰贵妃?”燕云歌惊讶。她竟从未听过这位贵妃的存在,只是听到南月提起异域美人,不由想起了梅妃极具异域风格的三庭五眼。
室内陷入窒息般的安静,文香犹豫许久,开口喊了声,“小姐……”
燕云歌摆手,头疼道:“容我想想。”
燕云歌手背一扣桌面,声音冷厉:“我先前当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让堂堂一国之君不顾国本微弱,不顾三军战士的性命,执意开战,如今才知道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实在荒唐!简直可笑!”
细长的眼睛略嫌冷漠,燕云歌看着他,语气和她的目光一样波澜不惊,“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扯它做什么,也不怕路过的人看见笑话。”
文香递过去。
他又拦不住她。
燕云歌胸腔突突跳起,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快速飞过,她没有抓住。
燕云歌淡问,心中知晓他必定是在外头遇到了赵灵等人,亦对他接下来的话有心里准备。
她亦不客气地回,小国无文治而有武功,祸莫大焉。
南月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将手中贺礼搁置,又将消息纸递给燕云歌,“小姐,是城内最近的传言,有两份。”
在她看来,君王的职责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使国富民强,而不是冲动行事,视两国百姓为儿戏,凭那女人是什么国色天香,也不值得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荒唐!”燕云歌隐怒。
秋玉恒甩开那手。
了。
很快,手被人握住。
南月示意文香去注意门窗,确认无虞后,才回道:“小姐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南缅国弱,为求生机,便将他们的大公主进献给我们的陛下,陛下对那位异域美人十分宠爱,封为兰贵妃。”
南月见她思虑颇重,白容那还有账本需要处理,寒暄一二后,告辞离去。
“陛下因为兰贵妃曾起了废后的心思,后来……”南月一时不知如何说。
南月摇摇头,“失踪了,一夜之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静默了一会,接道:“而能叫一个人无声无息彻底消失的唯有皇后。”
文香忍俊不禁,把未看完的消息纸递给燕云歌,自己再看下面那份,才看了个头笑容就僵了,“这、这是……怎么会……”
秋玉恒最近寝食难安,直到在夜里也能看见文香后,他才确信不安何来。
燕云歌皱眉:“怎么了?”
南月毫不隐瞒道:“白侯为此事筹谋已久,我也曾问过白侯,此战为何非打不可,白侯冷笑说,陛下至今不相信兰贵妃已死,他更相信她是与皇后达成什么协议,被秘密送回南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