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再看吧。”周楫终于说:“三年了,还不准备要孩子吗?当年也是答应我的。”
丁瑾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也有公司,你也忙。但我们顾家不是需要一个女强人来做媳妇。”周楫慢慢地说着:“你是要事业,还是要家庭?”
丁瑾张口结舌,默默地低下来头。
周楫没有停,继续地说下去,“当年你的事情太轰动。你那个妹妹判了死刑这么大的新闻压都压不住,我们顶了那么大的压力,不计前嫌地把你娶回家门,并不是要今天这个局面。还是说……”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缓缓接下去,“你当年流掉了孩子,就再不能怀孕了?”
声带像是在这一刻卡住了。丁瑾觉得喉咙被小针刺得疼。她不能怀孩子了?怎么可能?!
周楫看着她皱眉,“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她微急地叹气,“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同意!我明天就带你上医院去检查,要是……要是……”她的声音低下来,“那你们就离婚吧。”
丁瑾一晚都在恍惚,连顾卓抱她上车下车,上楼下楼,全都没有反应。
顾卓给她梳理头发,“怎么了?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丁瑾转脸木木地看他,“没,妈妈让我明天陪她出席一个慈善义卖。”
“哪里举办的?我怎么没听说最近有。”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明天先自己飞回去吧。”
旧事连连,丁瑾想了一晚上,还想过哪个已经成形却又胎死腹中的孩子。她仿佛觉得自己成了自己世界里的旁观者,一切都安安静静、安安静静,然后走远,世界冷清得只剩下黑白。
她以为检查会是简洁迅速的,事实却是拖沓而繁琐。检查一天下来,目前的情况一切正常,但尚不能判断,她至少还得再需要去四到五次。
周楫陪在旁边,可她情愿在这个时候宣布她以后难以受孕,比这样分分秒秒的折磨来得干脆。
“情人节快乐。”顾卓手捧玫瑰在半路中出现。
丁瑾微慌,下意识地回头,但明明今天她们不是来医院。
周楫在旁边笑了笑,“怪妈妈霸占了你老婆那么久,现在直接过来接人吗?”
顾卓一手拿着玫瑰,一手环着丁瑾的腰,半带微笑地跟他母亲说:“爸的车在对面,他脸皮没我厚,就不拿着红玫瑰下来当街秀了。”
丁瑾坐在暗色灯光的优雅餐厅里,一勺一勺地吃着甜品才终于把刚才的慌压了下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或者跳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当是被黑洞吸走了。
低低的大提琴音乐环旋在整个餐厅里,锥形的灯光区分开每一桌的位置。浪漫的环境,她却突然有想吐的冲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顾卓悠闲地吃着菜,所有的委屈害怕惊慌,都一同杂乱地涌了上来。“不如我们离婚吧?”
顾卓笑着把她抱坐到腿上,没有半点她想象中应有的情绪与表情,依然一派悠然自得,“嗯?你又准备单身带孩子吗?可是我的孩子,我,可,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