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六月。
一个女人站在落地窗后看着别墅外偶尔经过的人,纤长的身体被上好的衣裙包裹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有一双柔和的眼睛。嫁给江成浩的第二年,两人一如既往的相处,接收江成浩偶尔的刻薄与厌恶,还给他自己单方面的相敬如宾。
外面的太阳慢慢变得扎眼,秦静怔了怔神:有多久没出去过了?江家的别墅仿若一个巨大的城堡,没有恶龙守护,却只有公主一人。公主?被呼来唤去做家务的公主么。
三年前。秦静的母亲病重,急需尖端治疗,而选择只能是医疗科技发达的国外。她做过很多事,一天兼八份职;她求过很多人,从亲人到上司;她受过很多挫,在人情冷漠的社会直到,母亲告诉她,父亲的老上司叫江立国,一个和名媛结婚的老将军。父亲的死,就是为了救他的命。
秦静的自律大概就来自于父亲死前的培养,他教她格斗术,教她如何和敌人周旋,教她谈判
她便去找了那个老人。老人坚毅的目光中深埋着愧疚和怀念,他用和父亲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小静,这些钱你不用担心,老秦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她当时感恩戴德,却也过意不去老人又帮她在他儿子的公司找了工作。
她看得出老人的心思,不然他不会让她去做总裁助理。但是,她对这个总裁感情复杂,甚至那丝丝缕缕下意识的厌恶,越来越多地缠绕起来她的神经。
江成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穿红色短裙的妖艳女人,他剑眉挑着,口中说出伤人的话:
“我爸怎么会挑这么丑的人给我。”
她本来见到他的惊艳也都变成了尴尬和不堪,她突然想起欧亨利写的《华而不实》,在那篇小说里,女主角玛丽安说,“我可能喜欢上的男人,他有一双深蓝色的善良的眼睛,英俊潇洒,品行好,能够尊重和善待穷人家的女孩,举止不轻浮。”
秦静也一直把这段话奉为爱情圭臬。而显然这个男人不能给她爱情,当然,她也不觉得自己没有爱情就会有缺憾。
两年前,母亲离开了秦静。在无数次痛苦的治疗后,母亲文弱地笑着,决定放弃继续受罪,她仿佛仍是当年那个刚刚离开了丈夫的清苦却满怀希望的女子:“静儿,我终于要见到你父亲了,你要坚强,妈妈希望你快乐”
母亲是被厚葬了的。满地白色玫瑰铺成一条发凉的毯子,她抽泣着走到尽头,那个干咳不止的老人温柔地抱住她:“小静,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父亲,这就是你家。”与此同时,她耳边响起来自一个女人的冷哼。
那天下午老人和她长谈,他希望她嫁进他们家,许她以后衣食无忧,快乐平安,让他们家守护秦家人一次。她害怕这种好意与关心,也不想做嫁入豪门的梦。但是最终老人说:“孩子,我真的信不过外面的那些女人,江家会毁在她们的算计里的,孩子,你在这也能护住江家的公司”
因为母亲受过他们的恩惠,也因为自己好像真的无法在这个大城市好好地生存,所以,懦弱的她选择入了豪门。
然而,江成浩的母亲并不喜欢她,应该是,江成浩的母亲连江家都不喜欢,她找各种女人给自己的儿子,却没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挖到江家盛夏集团的机密。有时秦静真的不敢相信,那个轻佻的男人,能有那么多能耐。
从嫁入江家以后,公司的职位就没了,她只能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冷淡地度过自己像私人保姆一样的日日夜夜,打扫垃圾,做饭有什么呢?毕竟受人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