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嫣早产的这天貌似是没什么征兆的,然而沈白的信件久久拖延足有两周,别墅里头的下人们对她的身体状况都是担心至极,何况查尔斯伯爵早就在沈白的家里安插了两个家庭医生,那天夜里她屋子里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呻yin时,阿珊很快眼疾手快摇响了通往负一层的摇铃。
两个女医生衣衫不整的穿着睡裙,手中提着医生包很快闯了进来。
阿珊正握着桃嫣的一只手,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掀开被子桃嫣下身的睡裙已经全都shi透了,很明显是羊水破了,甚至还渗着一点儿rou眼可见的血色。
两名医生均是心口一跳,很快对视了一眼,大叫着让阿珊和外面围观的下人们去准备干净的棉布和酒Jing热水。
桃嫣一张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半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头上的发丝因为汗水全都黏在了额头上,她似乎仍然在睡梦中,始终紧紧闭着眼睛,不停的摇着头发出让人怜惜的呻yin。
阿珊不敢推辞,很快松开了她汗津津的手,随后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没事儿,一切都会好的。lun敦最好医生都在”
等到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地下室去烧水时,几次哆嗦着将手中的水撒了出去都不知道。
她知道女人生孩子都会出点儿血,她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有种不详的预兆,不足月份的孩子羊水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破了,孩子的母亲又濒临丧夫的崩溃点,如果没有一口气撑着,那女人生孩子也是人命关天的一件大事。
周围不停的有女佣们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火烧火燎的急色,男人们全都守在一楼,不便上去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老管家和小司机已经开始在胸口画起了十字架,一脸虔诚的为桃嫣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祷。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兵荒马乱的二楼,却没人注意到黎明时分一辆黑漆漆的军用车正快速驶进了别墅院落的大门,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宅子门口。
“热水烧好了吗?阿珊!”端着一盆血水正往水池边上跑的女佣一声尖喝。
阿珊吓了一跳,赶快点头,随后将水壶的热水一股脑的倒在旁边干净的铜盆里,之后举起来就要往楼梯上走。
一楼上上下下的佣人实在太多,阿珊个子矮小,与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错身差点儿将手里的热水全部泼在自己的脚面上。
对方眼疾手快的伸出一只手扶住了热水盆的边缘,阿珊连忙道谢,可是却发现眼前这只手竟然是一只缠着绷带带着枪伤的军人的手!
阿珊猛地抬头,看到沈白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颤巍巍的说:“夫人夫人.”
沈白两天三夜未睡,此刻眼下青黑,胡茬争先恐后的从他年轻的面庞冒出头来,倒是给他稚气的脸上添了不少成熟稳重的气息,他点点头,很快接过她手里的热水,三步并做两步迈着长腿一下子跨上了三楼。
阿珊晕晕乎乎的掉头往下,一楼的男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上去了二楼,几声惊呼很快从人群中炸开来,小司机捂着自己的胸口,差点儿红了眼睛,默默念着:“感谢上帝,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