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这是毒药,而且是毒极强的猛药!
“权势,富贵,体面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至亲血缘也能面不改色的痛下杀手?江雪歌看着那枚药丸,久外不语。
让她毒死江方氏,方成正除了失去了一个亲妹妹外,他挽回来的东西可是整个方家的未来!
“江小姐,此事我可以代劳,不必脏了您的手。”北一的声调平淡,似乎这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平常,他动手无事,正好可以拿出江方氏之前对世子爷以下犯上的事来作个由头,就算杀了她也不为过。
灵儿则站在一旁惴惴不安地打着哆嗦,又惊又恐地看着江雪歌不知如何是好。
江雪歌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坐在椅上略一思索,便看着北一淡淡开口道:“麻烦这位大人帮个忙,去看着江方氏,她若是醒了,请不要让她出声。”
北一皱了皱眉,正要进去的时候,江雪歌又重复道:“请大人记好了,是不要让她出声,我需要让她活着。”
北一怔了怔,也没多问,江雪歌这么说,定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其实她用不着这样思前顾后的辛苦,世子爷向来是个聪明人,临走之前早就给了他暗示,想来这会儿寺中内外都隐了不少世子爷的人吧。
可这个他却不能跟江雪歌提起,只点了点头便退至屏风之后。
灵儿的双手紧握在一起,那脸上的样子恐惧极了,江雪歌本想安慰她一下,可才看过去,灵儿就快哭了似的,想想这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江雪歌便只得作罢。
算了,先让她怕一会儿吧。
江雪歌端坐在大厅内不言不语,时间一点一点慢慢过去,事先送药过来的小厮已经在门口探进头来张望了两次,江雪歌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方成正再次出现在厅中,面色微沉,那眼中的耐心似是早已消磨怠尽。
“大姑娘对一向苛待自己的嫡母也下不了手,可当真是慈善呢,可惜,慈善有时候是要赔上自己命的。”
听着他沉沉的语气,江雪歌笑了笑,慢慢舒展了一下自己坐僵了的身子,淡淡开口:“方大人倒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家的富贵前程,竟是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能痛下杀手,雪歌倒是佩服得很呢!”
方成正不屑地轻嗤一声,皮笑不笑的斜睨着江雪歌,“大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是我痛下杀手呢?江家嫡母明明是死在你的手里的。”说罢,他便朝外一招手,厉喝道:“江雪歌毒害自己嫡母,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速速将她拿下!”
说话间,几个虎目壮汉便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灵儿见此变故,直吓得双腿发软嘴唇发抖,但却仍咬牙一个挺身便站在江雪歌的身前,挡着来人不让人靠近江雪歌,面对一脸凶相的壮汉她虽然吓得都快哭了,可却仍未曾就退缩过一步。
“慢着。”江雪歌将灵儿轻轻拉到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成正,纤纤玉手却慢慢地抬起,“方大人不必如此,我延误时间只是于心不忍,不过命悠关,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我也不贪心,只要方大人答应放我走,我这就将药丸送给江方氏服下。”
方成正将信将疑地盯着她,如果江雪歌给江方氏下毒后出逃,当然要比他捉了江雪歌再诬陷她杀人,来得更自然和可信得多……
见他不言语,江雪歌上前一步,“不过,我希望方大人能给我个安心的东西,请你立下重誓——放我一条生路!”
方成正眼中闪烁不明,却是未立时应下来。
江雪歌见状,又道:“我身负弑母之罪,断不能再取信于方大人,方大人早已无后顾之忧!又何故还对我如此放心不下呢?”
方成正心中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这女人也不过是只想得到他的一句亲口承诺罢了,到底是女人,想得也太简单了些,到了如斯地步竟然还会有如此的天真的想法,真是愚不可及!
“既然大姑娘想求个心安,那我便随了你,就此立誓又如何!”说着,方成正便竖起三指,口中自是立下重誓,保证事后定会放了江雪歌一条生路。
江雪歌面上缓缓地舒了口气,随即点点头,拿着那个装着药丸的小盒缓步转入了屏风之后。
方成正没有跟过去,只静站在厅中倾身细听,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江方氏那含含糊糊的惊惧和咒骂之声,他眼中稍稍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份不忍压了下去,江方氏患了那样的恶疾,无论她是因何种原因染上的,她都不应该再存于这个世上连累了她自己的儿子女儿和方家的人,相信她自己也能明白到这一点!
“方大人……”江雪歌的声音自屏风后淡淡传来。
方成正却并未马上过去,而是示意自己的心腹上前查看,那人自是绕到屏风后看了一眼,随即便慢慢转出来,面露戚色,“回老爷,大夫人她……”
方成正一听,立时便冲了进去,一眼便见到江方氏面若白纸地瘫软在美人榻上,双目紧闭口鼻渗血,与那毒药毒发之状完全相附,待再过去探看江方氏的鼻息,早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