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切了,白水没想到他竟下了那么大的决心。
秦放知道她不喜欢开封,甚至留在这里,也不会开心,所以他要带她走,不是跟她走,而是带她走,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他也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能一直活在父辈的荣光之下。
白水倚在他肩上,思绪悠远。似已经到了法场附近,有行人脚步匆匆往同一个方向小跑过去,还说要看人斩首,斩的还是个侯爷。
她心中平静,只是扬起的车帘让她看得更清楚,有囚车驶过。似看见了虞奉临,又好似没看见。她恍惚片刻,缓缓闭上眼,眼泪滑落面颊。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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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多喜春景,不喜秋景,只因秋景多悲凉,容易触景生情。
明月蹲在一座刚立起的墓碑前烧着纸钱,苏云开在旁边点香火。
两人上完香,朝白影的坟前拜了三拜。等不来白水,两人便去附近散步,领略秋季特有的颜色。
浅得可见底盘的河流静淌,河水流淌过大小不一的石头,在上面布满滑手的青苔。明月俯身洗手,捞起凉凉河水,又浇回河流中。
水重归河流,终归会回归大海,永远充满生机。
“秦放说等水水出来,就带她离开这。”明月偏头看着旁边男子,朝阳客栈的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便没有多走动,免得伤又疼。
御医说那一拳恰好打在心上,力道那样大,他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苏云开笑道,“你也想离开,对么?”
明月笑笑,没有答话。苏云开又道,“那我们跟他们一起走吧,当然,得完婚之后,毕竟你爷爷都接来了,总不能又让他老人家跟我们折腾。”
明月羞赧一笑,末了摇头,“朝廷需要你这样的好官,就这么将你拐走,就太可惜了,我愿意,我爷爷都不愿意。”
“我不在开封做官,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圣上答应我了,等我养好了伤,要做什么官,都可以。”
“难道丞相也可以?”
苏云开笑笑,“话是这么许诺的,怎么,你想做丞相夫人么?那我去求求吧。”
明月笑道,“我相信你总会当上丞相的,只是不是靠圣上许诺。他哪怕许诺你做国公,你也不会要的,因为你姓苏,是苏家人,有苏家人的骨气。”
苏云开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你懂我。”
明月晃了晃他的手,眉眼有笑,“我还想你为官,我为仵作,再与水水为邻。”
苏云开也正有此意,明月这样好的仵作,他也不愿只让她困在宅中,浪费了才能。而且官场之上,夫妻联手,共同进退,也是他所求所想的。
谈笑间,远处有马蹄声响,两人抬头往那边看去,秦放和白水正往这边招手。
四人相看,皆是一笑。
这一笑,化了悲凉秋景,可暖秋风,可融冰水,来年,定是春回大地,绿景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