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位身形修长高挑的男子独自行走。
一头卷发下白皙的尖下巴清晰可见,形状如同花瓣一般美好的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不太高兴。
起反应了还嘴硬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拿什么“女朋友”来堵我,总有一天,我要操得他哭着对我表白。
顾卿恨恨地想,脑子飞速转动,如何清理掉那个“女朋友”,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
他想得太入神,迎面过来的车停在他身边他才反应过来。
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从车内伸出,男人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随意一站,周身气场就让顾卿彻底冷下脸来。
他挺直脊背,站得笔直。
陈启文往车上一靠,一只手插进兜里。
他不说话,顾卿也不说话,与顾卿的如临大敌相比,陈启文显得游刃有余。
两人对峙片刻,陈启文低笑。
“长大了。”
顾卿咬紧后槽牙,当年被迫出国,连与陈曦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的无助涌上心头,陈启文只用了三个字,就几乎将他摧垮。
“没想到你还挺长情。”陈启文语气平缓,但气场外放步步紧逼,绝对不是在和顾卿话家常。
只是顾卿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陈曦身后的小男生了,顾卿心里明白,若想获得陈启文这种人的正视以及尊重,就得让他知道,自己是有能力站在陈曦身边的。
“陈叔,你是在利用陈曦吗?”
顾卿单刀直入。
陈启文意外地一挑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早已确定付董和德国人暗通款曲,想借这个单子拉陈家下水。让陈曦接手这个单子,留他单独在市,都是为了让付董放松警惕,盯紧陈曦而忽略去了市的你。在陈曦打开国际支付准备签约预付的时候,你埋伏在暗处的人就会出现。付源和陈曦背着你走私违法货物,付董若是不想唯一的儿子进监狱,只能任你鱼肉。”
“唯一的儿子都可以舍弃,付董怎么可能玩儿的过你。”
陈启文不置可否,感兴趣地问:
“证据呢?”
顾卿:
“你在这里,就是证据。”
“呵呵呵,有点意思。”
陈启文不说是也不解释,只道:
“你愿意呆在陈曦身边当个助理你就当吧,丢的是顾勋疆的脸,又不是我的,我不会拦着。只是别痴心妄想,我陈启文的儿子,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如您所说,丢的是顾勋疆的脸,又不是我的。”
顾卿终于松弛了几分,微笑道:
“多谢陈叔。另外,我对陈曦是认真的。”
陈启文不想再听,回到车内,示意司机将车开走。
顾卿后退一步,目送陈启文离开。他突然开口道:
“陈叔,其实你留有后手,不会让陈曦有危险的,对吧?”
夜幕里从车窗外看向车内,模糊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陈启文的声音厚重沉稳,不辨情绪:
“为什么?”
顾卿道:
“因为你回来了。”
“如果不是担心他,何必亲自跑这一趟?让人看到了反而起疑。”
“慢走。”
从始至终,陈启文都没有半句回应,可顾卿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
在今天之前,顾卿从未想过要与陈启文处好关系,但看到陈曦得知自己可能被父亲利用后的表现,他就改变了想法。
与自己不同,陈曦同他父亲的羁绊很深,与其离间他们,多一个阻力和敌人,不如尽可能获得陈启文的认可,更能得到陈曦的心。
黑暗的空间破开一个小缝,无数灯光争先恐后地挤入。
陈启文看陈曦安静地躺在床上,慢慢合拢了卧室门。
“爸爸。”
陈曦喊到。
合拢的小缝重新打开。
“还没睡?”
陈曦翻身坐起,打开了床头灯。
父子俩遥遥相望,一时无话。
“爸爸,今天约没有签。”
“嗯,我知道了。”
陈曦喉头滚动:
“你知道多少?”
陈启文走到陈曦身边,看着他说到:
“我都知道。”
陈曦眼眶红了。
陈启文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发质软软的。
“别多想,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陈曦急切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是情感封闭冷漠,但一旦入心就必定深情的人。
陈曦有很多话堵在胸口。
是不信任我吗?
还是觉得我没有承担起事情的能力?
我不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吗?
爸爸曾经说过最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