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徐子赤轻唤着。
“嗯。”
“你在想什么?”
“我”
徐子墨陡然惊醒。
他在想什么!
在这暧昧的空气里,他太过放纵自己了。无论他刚才在想什么,或是徐子赤方才是什么意思,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徐子赤是他的弟弟。
亲弟弟。
“没什么。”徐子墨僵硬地讲了个笑话,“我在想,你刚才说我名字很好听的话,我觉得好好笑。”
徐子赤不吭声。
一个很冷的笑话将场上空气冻住了。
红帷幔里很安静。他和徐子赤一高一低的呼吸声起伏着,在人不注意的地方有自己特殊的节奏,他们两个人仿佛也因此有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徐子墨沉默片刻,笑了一下:“你刚才说,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嗯。”背后的徐子赤呼吸一紧。
他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将话说完,残忍地将一切生长在Yin暗暧昧里的错误种子掐灭:“但是,我给不了我不能给的。”
徐子赤呼吸慢慢松懈下来,讥诮地笑了一声:“什么是你给不了的?徐子墨,你说清楚,你给不了什么。”
徐子墨握紧拳头。
指甲嵌入rou里,尖锐地疼。
他强迫着自己说着:“兄弟情谊之外的。”
两人藏在语焉不明的对话里的心思被挑明在空气里,让房间一时静的厉害。
徐子墨企图制造一个情感的灰白荒原,寸草不生。
“滚!”背后传来徐子赤的嗤笑。猝不及防的,他被推了一把,从床上摔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帘子被唰的拉上了。
“给我滚。”
徐子墨狼狈地爬起来。
他回头。
大红平金绣幔轻颤着,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
风吹过颈窝的伤口,他无知无觉地被冷得抖了一下。
他慢一拍地想到那件墨黑色斗篷还在他怀里。他犹豫要不要把斗篷递进去。徐子赤本就病了,没了这斗篷,若是再睡不好
床帘促然被掀起。
徐子墨抬头,正对上徐子赤的脸。
他半坐着,眼神讥诮:“你怎么还不走,准备留在这里陪我过夜吗?”
徐子墨嗫嚅:“我只是想把斗篷给你。”
“现在不怕过了兄弟情谊了?”
徐子墨沉默片刻,扭头就走。
“站住。”徐子墨停住,却没回头。
身后是徐子赤咄咄逼人的声音:“徐子墨,你在怕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我不是怕你”徐子墨道。
“你回头,看着我。”
徐子墨缓缓回头:“阿赤”
一重重帘幔里,是一个昏沉的房间。大红平金帷幔,大红锦被,红木家具,都是沉暗厚重的红。唯独徐子赤,宽大白色里衣的徐子赤,亮得如雪砌的人,昳丽非凡。
“既然不怕我,你在躲什么?”徐子赤目光如刀,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兄弟之间抵足而眠而已,我们以前也做过千百次的。你为什么躲?”
徐子墨捏紧了斗篷:“我”
“所以”,徐子赤轻眯起眼,一字一顿道,“根本就是你心里有鬼对不对?”
徐子墨如遭雷击,茫然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一抬头,对上了徐子赤的眼睛。
那一双总是含情的笑眼,此刻格外严肃,里面燃着灼灼的光,火一般燃烧着。徐子赤半坐着,因这种光,而亮得如神龛里的佛像,绽放出一种过于艳丽的美丽。
徐子墨想到了一种鸟。
一种一生只能歌唱一次的鸟。它出生就在找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用生命拥抱她,唱出最凄美动人,婉转天籁的歌声,然后以身殉歌。
如果世间有这样一种鸟,那一定就是徐子赤。
“不是?”徐子赤下床,走到徐子墨面前,咄咄追问:“你不是,你敢对你母亲发誓说你没有吗?”
“阿赤,不要”徐子墨垂头,捏紧了拳头,“不要逼我”
“你不敢。”徐子赤一步步逼近着徐子墨,冷笑:“徐子赤,你不敢。因为你在怕!你在恐惧!你在怕你自己控制不住你的心思。”
“因为你喜欢我!”
哗——
徐子墨无力靠在墙上,面上血色尽褪。
他不敢承认的,在心里纠结的东西,藏在Yin暗角落里的心思,全被血淋淋地挑明在青天白日下了。他如赤身裸`体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想逃逃逃。
“不要!”
徐子墨厉声喝道:“不要说了!”
徐子赤却越发抬高了声音:“你还在怕礼法,你在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