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
门内,乌伯提着灯笼静静等候,乌少正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跨过了门槛。
这一晚,历经了一番惊险,逃出生天,墨九终於回到了日日夜夜,念之挂之的地方。
一切就如梦境一般不甚真实,重逢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散溢,也是在这一晚,墨九小产。
她被抱回了她的小院,山儿在等她,二少爷也在等她。
一头的汗,一脸的泪痕,她是有些狼狈的。脚才沾地,小腹突然一个抽搐,伴着疼痛而来的是一股湿热,从她的下体汹涌流出。
鲜红,很快在她的裤子上印开。捂着肚子,开启的唇间,已含在喉咙口的话只变作一声闷哼。
山儿的反应极快,迅速扶着墨九进去,将这略有尴尬的一幕,全掩在了里屋。
初时,以为是葵水。想来,在里,她的葵水并未如期而至。
换下了衣裤,垫上了布条,只一会儿,她就觉得了些不对劲。
双腿越来越软,俨然快站不住,还有腹中的疼痛,刀绞似的,一阵又一阵的痉挛,让她的额头背後复又渗出了冷汗。
摇晃,踉跄,山儿将她用力撑住,也看出了不对劲。
先领她上床,再告知了外面的两位。兄弟俩吩咐下,等待过後,乌伯领着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放下药箱进了里屋,经过仔细的诊视,转出将墨九的情况,慎重的告之。
听了大夫的话,乌少正怔住了,乌风乔怔住了,山儿震住了。
顾不上什麽避讳,兄弟俩统一一致的拔脚进房,看着床上那一张惨无人色的小脸,他们一时失了言语。
墨九在痛楚中挣?,她紧紧皱着眉,模糊且微弱的呻吟:“……疼……肚子……好疼……”
她还不知是怎麽回事,山儿伏在床头,握住她的手,将眼下发生什麽,将眼下她正在经历什麽,低低的,艰难的告诉了她:“你肚里有了孩子。”
“孩子……保不住了……”
“你……你忍一忍……”
墨九倏地睁大了眼,似懂非懂,茫茫然然。
兴许是听清了,兴许也是听明白了,她瞪着眼睛,直直望着上方,片刻後,似是郑重的轻点了点头,继而平静的,清晰的吐出一个字:“好。”
墨九是受过伤的,身子骨本就较常人来得弱一些。这一晚,忽冷忽热的出了一身汗,受了惊吓也受了寒,未成形的胎儿正化为黏稠血从母体流出,说完一个“好”,她便晕了过去。
大夫急忙上前,而乌家两位少爷的脸色难看得极。
尤其是乌风乔。他眼中的寒意混着一股暴风,呼啸席卷,仿佛要将周遭所有全数冻结。
离府进,隔了段时日再回时,肚子里就有了孩子。期间发生了什麽?无需细辨,再是清楚不过。
山儿心里一跳,接而生出不安,想也没想,她就“噗通”跪下:“小姐定是委屈!奴婢求两位少爷莫要为难她!小姐身子弱,怕是再经不起……经不起……”
山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乌风乔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中浮出了一丝古怪,他突然後退一步,紧接着一个转身,二话不说,直往外冲去。
乌少正是知道他的,一边动作飞快,将他拦在门口。
“你……”开口暗哑,乌少正清了清喉咙,这才得以顺畅出声,“你要去哪里?”
“回房。”乌风乔答的极快。
“回房作什麽?”
乌风乔头也不抬:“取剑。”
乌少正吸了口气:“然後呢?
乌风乔终於抬头,视线转至里屋方向,他冷冷启齿:“进。”
乌少正重重的吸气,吐气,说服对方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风乔,莫要冲动。”
目似薄冰,锐利中散着戾气,乌风乔看着自己的兄长,没有吭声。
“她在里面,情况不知如何,你好好想想,这会什麽更重要,是进还是她?”
“你想做的何尝不是我想做的……”相似的面容,密布着的是同样的霾,眉眼间跳动的森冷也是如出一撤。
“只是眼下,不见她醒来,不能确定她是否无碍,你可能放心?”
“风乔,冷静些,那丫鬟说的不错,她定是委屈极也怕得极。这个时候,你要舍她而去麽?”
脚步声动,山儿掀帘出来,两个高大男子堵在了门口,她便福了个身,低声道:“小姐流了好多血,大夫吩咐奴婢去烧些热水来。”
犹豫,不甘,挣?,最终,冰寒戾气被强自抑住,乌风乔侧身让开,山儿越过他匆匆而去。
一夜又一天,墨九晕去不醒,兄弟俩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
饭食由山儿端来房里,只是谁也没有心思动一下,乌伯未多言,山儿也未敢相劝,气氛是凝重而压抑,她识相的闭紧了嘴,只专心手下照料。
同样不眠不休的还有一个人。
乌岳站在房门外,一天一夜,没有动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