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情不说话,只微微睁开眼缝,面无表情地望著床角里的绣器。
“问情,从今以後,我再不骗你了。相信我,好吗?”
说著这话的云碧清,心里是怕,是痛,是後悔,也是决心。
只可惜,他爱的人太认真,太深情,以至於他下得了决心坦诚当下,却下不了决心坦白过往。
而此刻的他还不知,这一步的犹豫竟导致了两人一生的悲剧,和再也无法回头的遗憾。
“好,我信你。”
莫问情的声音静水无声,却自带著一股破釜沈舟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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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人真的有了床笫之欢,云碧清便中了毒一般越来越舍不得莫问情的身子,而莫问情也渐渐习惯了在云碧清的怀里睡去。人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两个则是生如连体,寸步不离,说是一日不见如三秋都是妄语,真真是略一离床便思得梦魂千里,稍一迟归便念得泫然垂泣。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要经历些磨难和摧折,谁承想,便在两人都沈溺於欢爱和温柔的最深处,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变故,好像上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一个劲儿夸他有见识有分寸。莫问情在一旁见他得了自己母亲的欢心,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日近中午,老太太难得主动留了云碧清在府上用饭,三人酒足饭饱之後,身懒倦怠,老太太便叫人带了云碧清去别馆午休,自己则被人扶了回内室休息。
云碧清表面上自然是乖乖地谢过了老太太安排,跟著人步步到了别馆,然而心底里到底舍不得娇妻温柔,於是眼见下人出去,便趁机从小楼里溜了出来,轻车熟路地翻入莫问情的房里。
这一边莫问情也正满心怨念,一见他来,脸上瞬间便绽得红豔欲滴,嘴上虽是骂著“也不怕人撞见”,身子却径直向床上坐去,一边伸手放了两侧的帐子下来。
云碧清如泥鳅般一下钻到帐子里将人抱住,只听得一阵娇嗔怨怪,绫罗绸缎七七八八掉得一地,随後便见帐子里的人好一阵挣扎打闹,床棱终於渐渐响起规律的声音。
“嗯~~”
莫问情娇喘如酥,媚眼如丝,忘情地沈浸在云碧清的温柔里。
“小声点儿,也不怕人听见。”云碧清低著声,声音里却带著一丝甜蜜的兴奋。
“哪会有别人?不过是你听见罢了~怎麽?你不乐意听?”莫问情搂著云碧清的脖子,调皮地摇晃著细腰,故意带得他身下跟著一起晃动。
云碧清细眼一眯,狠狠掐了他腰一下,惊得莫问情一边尖叫一边赶紧求饶。
“小坏蛋!”云碧清笑得邪恶而宠溺,“你还嫌不够是不是?看为夫不要了你的命~”
“夫君饶命~妾身知错了~啊!”莫问情忙不迭地求饶,一边又随著他的动作叫起来。
“再叫一声夫君,我就饶你~”
“夫……夫君……”
“我没听见,再大点声~”
“夫……夫君~”
“砰!”
巨大的推门声如晴天霹雳般传来,瞬间把莫问情满身的魅惑都化作了冷汗,他一把推开云碧清,一个翻身便冲出帐外,却只见自己房间的门翕然大开,一床墨兰锦缎的被子摊在地上,然而屋里却不见一个人,只有门板还在慢慢地合起来。
“怎麽了?”云碧清赶紧穿好衣服跟出来,一边拿了衣服披在赤身露体的莫问情身上。
此时的莫问情已经摊坐在了被子边,只见他一手拉紧衣服,一边满眼惊恐地望著云碧清道:“碧清……我们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云碧清赶紧把惊慌失措的莫问情抱起来放在凳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帮他把衣服穿起来。
“问情,你别急,慢慢说,或许只是……”
“只是什麽?”莫问情少有地失了方寸,“这被子是我娘的,显然是她叫了福儿来给我送被子,谁承想偏偏撞到我们……唉!我猜,我娘现在已经全知道了,不知她要气成什麽样子,我……”莫问情一边说著,一边眉宇间便凝固起来,眼眶盈盈地似要落泪出来。
“问情,你听我说。”云碧清帮他系好腰带,顺势跪在他面前,两手包著他的手,努力抚慰著受了惊的爱人。
“我可以给你娘跪下来。”云碧清的眼神诚恳而笃定,“如果可以,叫我入赘莫家都行。若是还觉得有辱你家的门风,那我就放弃钱庄卖身给你做奴仆,只要能和你终身相伴,我什麽都能做……”
“你别这样。”莫问情把他拉起来,看著他碧绿的眸子,方才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方才是我急了,你放心,这事我自会和母亲说个明白。我当初既答应了和你走下去,便没有一直躲得下去的道理,既是早晚都要面对的,早些讲清楚也未尝不是好事。”莫问情神态平静,语气淡然,却不似超脱,更像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问情……”云碧清看得出他的撕痛,却只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若是让你如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