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出生无法自己选择,却不代表就该让命运摆布。若不是随波逐流,便是逆流而上,既然能在风里逆行,又何须逆来顺受。”
没有拒绝的跟着走,苏洛突然往回头,反手一拉松开手,跑回墓旁的小池里舀了瓢清水,缓缓淋上碑牌,黑色石身霎时干净如新。
少年虔诚垂首的模样,恬静得如此祥和,与过往的曾经里,似乎松动过的那一块柔软在瞬间互相贴合。
“苏洛,你跟靖的母亲很像。”缓缓调开的视线转往远方,深幽的目光微微冗长。“一样坚强,也一样勇敢。”
“但那毕竟是不够的。”苏洛缓缓抬起头来说。只是这样,的确是不够的……
这地方,离那个海岸线不过多了点山路,不远,也不近,只须再驱驶一段就会到达……那个男人带他来,却只停在一半,就未再前进。而他知道,这样是不够的。
冬日不过稍晚便黑了整片山头,山顶上一处空地旷野上满是各式车阵与人潮,寒风呼啸,仍掩不过热闹的音乐与人声吵杂交错,是个中型的街头活动聚集地。
千数cc特有的引擎声忽地远远即传来,在场听觉灵敏的人全捕捉到了,无不用贪婪的目光追着缓缓驶近顶端的黑色zx-14重机。怀里拥着火辣尤物,倚在机车旁的男子闭眼静神,缓缓勾起了一抹邪笑。
“真准时呐。”他挑眼看了看来者身后,竟是空位?“一个人来啊?
怎么不见你的小情人?”
摘帽,来者下了车,格开两名扭动身段迎来的金发辣女,淡漠的目光不曾在谁身上停留。
“可以开始了。”废话不多说,来者直接切入正题。“怎么?嫌这里太过肮脏,不想污染你的娃娃?”king自顾自道:“我真不明白,你的过去既然不想让他碰……又何必带他到挑板场?到底是想保护他,还是你……g" />本就在害……”
“够了。”冷冽的扫过去一眼,展靖尧转身走向车子。
king顿了顿,斯文的脸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y" />影,继而不知嘲讽着谁的笑了笑,丢开烟,他突然正色道:“老规矩,最慢刹车者赢。”
“条件。”
耸了耸肩,king无所谓,“没条件……也没终点。”
展靖尧默然接受,复又淡瞥了他一眼问:“说吧,你要什么。”
咬着烟咧开嘴展出一口白牙,king笑得张狂,“我要什么你最清楚。
过去的帐一笔勾消之外……”声音有些顿然,转身上了车。
“老家伙快不行了。”
刷下镜面,展靖尧仿佛没听到后面的话,迳自发动车子缓绕至起点。
有了那些年,就会有这些年,然而闻少华没提,苏洛也不问。
出了海岸,天幕已尽夜,车子往更远的路径往上攀至漆黑的山路。
窗外的阒黑,反s" />出玻璃窗上他自己的轮廓,少年突然出声划破宁静:“花,为什么只有一朵?”
“最美好的事物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他,是这么说的。”
想起当年,闻少华转头瞟了少年一眼,意有所指的神色,又道:“如果不是想要的,就是放在面前他也不会看一眼,你也看过他那态度有多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别说是揽在身上自找麻烦……
“别看他什么都冷淡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最不想要的就是那些多余。”
苏洛模糊的听着,仍旧看着窗外,只是自然垂放的手,却随着越加接近的吵闹声而缓缓紧握。
“有些事与物,终究只会有一个,对谁来说,那或许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是你,只想拥有心里所想要的那唯一一个,你害怕吗?”
望着窗外,苏洛心不在焉的随口答:“怕什么?”
“怕……”闻少华刻意拉长语调,看了苏洛一眼才道:“唯一虽然是唯一,却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唯一,如果拥有了,却又不够完全。你知道,人一旦有了害怕,相继而来的便是自我心灵的考验。”
风声里,似传来引擎划过空气的强烈震动,苏洛眼睫不觉眨了下,顿了好一会,才轻声问:“例如?”
闻少华睇着他,缓缓说:“例如……信任。”
揪着的手猛然一颤──“咚”的一声,某个容器毅然砰声炸裂,承载了太多情感终究一倾而泄,那块地方,传来阵阵刺痛,像要胀破一样泛着难受的漩涡。那一面……终究还是被人以言语给真实的坦诚出来。
苏洛咬着唇,没说话。
这么久以来一直想不透的……经过这些日子,他惊恐的不再是自己或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那面他一直不想正视的墙,不愿在意识里承认的那一面……终究还是那么清晰的存在。
每一次相拥,那种心与心之间不能完全贴近的距离,多么苦涩。
他捏白的掌心蓦地被股温暖覆住,转头,是闻少华的浅浅笑靥。心思纯净,即使冷静又如何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