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的声音犹如一根根绳索一样,捆缚着他的手脚,不断往后拉,往后拽……
李桓拼了命的往外跑,遥遥听见有高声传唤,直拔云霄,“下钥——”
象征庄重严峻的朱红,在宫门楼下昏暗的光线中蒙上泼墨一样的黑,独独门缝中尚且透出一抹烧成胭脂色的浓烈霞光。
这光在李桓眼睛里一寸一寸地收梢,门嘭地一声,如一道惊雷,将李桓劈怔,他的脚如同陷入泥淖,拔不出来,也再难迈出去一步。
李桓揽摆繁重的黄袍回身,再望,见那纷拥而来的人似有众生百相,各自有各自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已无一人与他有关……
*
一场雨将春带回江南,草川飞絮,又是煦暖的一年。
王府中,清透软和的光落在床头,薛雉轻轻睁开眼,暖金色勾勒出她温柔的轮廓。
薛雉起身,美背腻白光滑,吹弹可破,因空气里还泛着轻寒,她将褪下肩的薄衣拢上来,轻挽起一绺发丝,那本该无瑕的颈子上有点点猩红。
这猩红的始作俑者也醒了来,从后环住她,手没轻没重地揉捏着软胸,侧首往那红痕上亲吻。
他声音低哑,“夫人醒这么早?”
薛雉抬手捏住李绍的下巴,迫着他不再作乱,“不早了,王爷今日还要去处理公务。”
李绍听见都头疼,将薛雉浑拉回床中,胡乱亲吻一番,饱了兴致后才起身。薛雉帮他穿衣,她低头帮他系腰带时,李绍问起:“听下人说,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用膳?”
“吃不下。”薛雉又取来从前那枚梅花样儿的荷包,间或着玉佩等物一并系上,道,“吃了总要吐。”
李绍问:“大夫怎么讲?”
薛雉摇摇头,“不是什么大碍,王爷别挂心。”
李绍捉住她的手,牢牢握住,佯斥道:“别挂心?你怎不反思,何时能教本王省心?”
薛雉笑他大惊小怪,忙承诺着今日就让大夫来诊一诊,又转头去推开窗户。暖风拂上面时,吹得她清醒爽快,她一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想了一会儿,有些恍惚发怔。那边李绍低头翻着几沓公文,嘴里还在不停嘱咐道:“等大夫看过了,本王再走。少仗着本王不在,王府里没人治你,就敢胡作非为……”
恍惚的神思让他不休的言语扯了回来,她倚在窗前,凝望着李绍,时不时也应几声他的斥责,好让他消些火气。
知李绍在恼,薛雉也抿不住唇边的笑,又望去窗外,见是——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