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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楚】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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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呼吸几下,向他看过来。

    那个瞬间很短,但韩越记了很久。稍长点儿的头发被往后捋过去,露出来一整个额头,浅浅的红色从耳朵一直伸到脖子。赭红的嘴唇抿着水,墨黑的瞳中目光沉静,犹藏着刀刃上的寒光,看得韩越眼热,心里鼓噪。

    人活过来了,是不一样。

    “毛巾呢。”

    韩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把他一把拽近了:“学我。”滚烫的手掌用力把楚慈脸上的水抹掉,他看到韩越背对着太阳冲着他咧嘴笑,在周围的吵闹声中大声说:“要啥毛巾,我衣服脱了给你擦。”

    楚慈转身就走。

    韩越大笑,迈步紧跟其后,顺手把毛巾从包里掏了出来。

    晚上的游行懒得看了,楚慈有些走不动,于是最后去坐了摩天轮。要了个包厢,就上了他们俩。周围一安静下来人就松了口气,任由手被韩越握着,看着玻璃窗外逐渐升高的风景不想说话。

    韩越:“歇会儿。转一圈将近二十分钟呢。”

    楚慈应了一声。大概过了一会儿,肩上被靠住了。韩越低头看了一眼,人已经把眼睛给闭上了。

    估计到最高点的时候就睡着了吧。

    “楚慈。”

    “嗯。”

    “以前跟人像这样过吗?”

    “没有。”

    “听说在顶点亲吻可以长长久久。”

    身边的人动了动:“……你还信这个?”

    “亲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

    外面的灯光绚烂,整座城市闪闪发光,将星星都遮了下去,只有月亮挂在天幕。北方的天高,云薄,月亮小。韩越也去过贵州,那边山多,树上挂着的云彩就多。傍晚彩霞满天,晚上就有盆大的月亮照着高高的积雨云,向山沟沟里泼一盆冷水,像个幺妹。

    楚慈在那里独自一人过了两年,后来他回来,偶尔说那两年看了书,帮邻里的小孩补课,种了一院子草药,帮同住的阿婆剪山椒。听着很安逸,若是不论病痛在身,也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

    只是他还是回来了。

    有些事不能细想,越是细想越不敢信,最怕是自作多情。

    一圈十八分钟,升到顶点六九五百四十秒。人们总会对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拥有特别的期待和希望,寄托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幻想,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的传说。韩越曾经对这些幻想嗤之以鼻,然而过了兵荒马乱那几年之后,那人此时竟就在他身侧小憩,便是信了又怎么样。

    倒计时的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响,他的头慢慢低下去。

    ——你为什么要回来?

    那双唇闭着,在他靠近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屏住了气,随后动了动。

    “韩……”

    未能发出的尾音湮灭在唇边。对面城堡的音乐骤然响彻,灯光大盛。舱内两个人的身影靠在一起,融入黑暗的部分不分彼此,双手交握。

    “……”

    “……”

    “本来只想亲脑门儿的。”韩越低声说:“你睡得好好的抬头做什么?”

    他没等人回答便笑起来。抬手揽过瘦削的肩膀,绕过脖颈托起楚慈的下颌,低头又深又怜地吻上去。模糊的叹气声消弭在逐渐明晰的吵闹里,是人们正在为了这场盛大的灯光秀而欢呼雀跃。

    如果有婚礼……

    鲜花、草坪、蓝天,山顶有雪,海角有崖,那么干净的人穿着白色礼服,在感觉到他靠近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他,就像他们相处过的无数个夜晚一般。无名指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肾上腺素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他会冲过去,把人抱紧,他们会在欢呼声中接吻,气球和礼炮一起升上天空,楚慈会笑着叫他的名字:“韩越!”

    他笑着问:“怎么了?”

    “……你做什么梦呢?”楚慈无语地推了推他,昏暗的环境很好地隐瞒了了他脸上的热度,还能让他四平八稳地说话:“快到站了,该下舱了。”

    ——然后这该死的摩天轮就转完了。

    就转完了。

    被楚慈拉着走出舱外时,韩越从未觉得尘世如此喧嚣。满地的小孩子尽可能地用他们最大的嗓门儿引起大人的注意,一如韩越现在恨不得拿话筒对准音响然后让全世界静音。他们穿过人群,手上多了几个气球和棒冰,不急不慢地往出口走。回去肯定不能让楚慈再去地铁上站一路,韩越提前叫了车来接人,给司机家小孩买了一个变形金刚当儿童节礼物。

    下车的时候韩越听到人轻微的嘶声,即使一闪即逝,仍然被韩越捕捉到了比平常明显迟钝的动作。他让司机等一下,从一边绕过来把楚慈按回去:“脚上起泡了?”

    楚慈想躲,被人直接蹲下来轻车熟路一把抓住了脚踝带过去,掌心的热度烫得楚慈一激灵:“让我看看。”

    脚踝被握住这件事在他们之间带着极为浓重的某种意味在里面,有如猫的后颈,蛇的七寸,不适感可以从被抓住的地方闪电般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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