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前日夜观星象,发现了异样。七杀本该绕紫薇而生,可如今却与紫薇各处一方,遥相呼应,且日益烁亮。两星间更有一颗小星,三星珠连,自成一势。我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也许你会知道些什么。再加上你我二人也有十余年未见,这不就来找你了?”
杨天就听懂个后半段。他沉吟了片刻,最后高深莫测地一颔首,说出了一句玄幻小说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名言:“天机不可泄露。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说的是。”风述面色未变,仍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呢,竹华兄?我与你结识数千年,也未见你下过山。这回出来又是为了何事?”
“咳。其实吧,我这回下山也是为了寻你,与你方才所讲是同一件事。既然已经见到你了……”
杨天瞥了眼棠棣。对方也在看着他。
他不禁抖了个激灵——我的妈呀,这得咋回答!
“……那接下来,我便带棠棣去四处逛逛吧!”
“不错。”风述饶有兴味,“那我便跟你们一起吧。”
“无妨。”杨天微笑。
过了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本来是他跟云翊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现在怎么又成了五人行了?
当晚怎么休息成了个问题。他们想再找个客栈,好在后来风述说他另外开了有两间房,王麻子之前单独住了一间,鉴于他生活习性极为邋遢,姑且让他住着。至于其余人——
“不若让棠棣与我一间房吧。”风述笑道,“我与他一见如故。说起来,还有些想念那老头呢。”
棠棣:“我……”
杨天简直求之不得,忙打断他的话:“那我便与云翊一间。小棠,你去跟风述叙叙旧吧!”
云翊:“我……”
杨天忙开口:“就这么定了!”
其余人都散了。房门一关,俩人干巴巴的对视。
杨天在想怎么开口。
说“现在做什么”好像会更为尴尬。
“来睡觉吧”好像会让人产生歧义。
“在想什么呢”感觉又过于傻逼了——人家摆明了在想怎么离你远点嘛。
杨天觉着身为一个钢铁直男,老子不是来谈天说地的而是来谈情说爱的,还是直白一点好。
于是眼见着云翊倒了杯水,咕噜噜喝了几口,他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云翊,你喝水的杯子我刚才用过。”
“噗——”云翊的水喷了一地。
另一边。
“诗云‘棠棣之华,偏其反而’。此名甚是好听。”风述摇着扇子,悠悠道。
棠棣想到自己师父要跟那人住一间房,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他可以说是黑着脸面对着这罪魁祸首,理也不理一下。
风述像是很好脾气的模样,瞧他这样子不说话,只是笑。
最后棠棣被他笑烦了,冷声道:“你在笑什么?”
对方不答,反而道:“我在笑你。”
“有什么好笑的?”
“自然是有的。”风述温润的嗓音犹如暖阳拂面,使人慵懒欲睡,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当头棒喝教人陡然清醒。
“你喜欢上了他,是吗?”
棠棣唰地起身,双目因吃惊而微微瞪大。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度:“你到底是谁?”
“嘘——”风述竖起一只手指贴近嘴唇示意他嘘声,始终未变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诡异。
窗外几缕殷红地夕阳爬进窗户,半明半暗的映着他的脸,似血光洒落至面庞。他额上的那道金纹散着微光,宛若活物:“别太大声,他会听到的呢。”
棠棣一只手握在剑柄上,咬牙切齿地再度发问:“你是谁?”
“这么激动做什么,还真是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啊——”
眼见着少年的剑抽出了一小半,折射出森然的剑光,他才改口。
“我就是风述。”
“不过,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风述。”
“装神弄鬼!”
棠棣抽出剑以迅雷之势向前方挥去,可与此同时白衣人衣袂纷飞消失在了原地。坚硬的青砖被剑光划过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几近分成两半。
他的身后传来风述低沉的声音:“别再白费心思了,你伤不到我的。也许还会引起他的注意哦。”
棠棣恨恨地瞪着他,心里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再没发起攻击。
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