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眼神的印阑书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原本还在问问题的记者们也愣在了原地。他们看见
秦岿抬起头看向天空,冬天很快就会过去,春天一定会到来。
同一时间,其他人被系统短暂抹除的记忆全部恢复起来。
无法耐心地等到结账,秦岿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去见青年,现在就去见他,然后再也不想离开他。他弯下腰把手上的购物篮放在地上,对收银员的方向说了声“抱歉。”
随着依附值的增高,系统控制这个世界的能力便逐渐被削弱,而何青临的嗜睡情况也会日益加重。当何青临离开这个世界后,世界也将不再由系统控制,那些人被暂时封存起来的记忆就都涌现出来。
所有的一切全都记起来了。他们和那个青年的相处过程、被监禁在地下室内的时间,连同无可救药爱上青年的这个事实。
这些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即使想要再次回到何青临的身边,也根本无法做到。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药瓶。失去何青临的他,无法再独自活下去。
秦岿突然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连简单的咽下唾液这一动作都变得做不到。他终于想起来了一切,痛苦夹杂着喜悦立刻侵占上他的大脑。
当何青临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蜷缩在床上的楼雁黎就像是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似的,他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震颤着。连牙齿都在打颤,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把自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透不进来一丝光芒。即使想要模仿着那个阴冷狭窄的地下室房间,空旷的房间也依然在否定着自己卑劣的心思。
他们最爱的那人凭空消失,这个世界上似乎从未存在过这个人。而那些残留下来的记忆,更像是一个甜美又满带着毒药的梦。
别墅外隐秘的一个角落。那里正站着一个男人,身上只有西装和大衣,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中显得异常单薄。
最近的每一天,何景明都会过来站在这儿。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注视着有何青临存在的地方,然后给他痛苦的内心带来少得可怜的慰藉而已。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无力地承受着这一切的到来。
男人正在便利店里排队准备结账。今天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学校里也没有多的事情。最近的心情很差,完全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事。
这才惊醒一般,秦岿猛地回过头,那个人似乎被秦岿凶戾的长相和此时奇怪的表情所吓到,立刻闭紧嘴唇不再说话。
说不定,他可以再次回到那个青年的身边了。
上一秒秦岿还什么都没有想,下一秒,那些被藏起来的记忆就全部显现了出来。他回想起了所有事,包括那个青年是怎样羞辱他、侵犯他,再将他抛弃的事实。
何景明颤动了下眼皮,刚刚那一瞬间,心脏比平时疼得更厉害,身躯不停打着哆嗦。就像是彻底失去了他最重视的青年一般,混乱和不安席卷而上,立即将他禁锢成茧。
何景明只是站在大雪之中,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二楼的窗口。那是青临的卧室,他最爱的青临。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在自己的身体上曾留下了永远都无法被抹除的感受。
走上红毯的印阑书神色波澜不惊,他签好自己的姓名后便站在那些记者面前,准备回答一些有关他电影及影视剧拍摄方面的问题。
知道青年不想让自己靠近,也不想为青临带来更多的麻烦。身体里的空洞却无法被填满,只是想这样偷偷地在一旁看着。
主人,主人。楼雁黎默念着他对何青临的称呼,他缓缓合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遇到青年时所发生的一切。
只对此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想要用工作填满内心缺失的那一部分。记者提问后,印阑书很快便想好措辞准备开口。
身后的人看秦岿站在原地不动,就出声催促:“你这人怎么停下了,继续往前站啊。”
只有这种时候,这个男人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一击即碎。何景明又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温和顺从的家伙,纵容着何青临对他做的所有事情,情感也在不断挣扎着。
一直以来内心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那一刻,重新回来的记忆让他除何青临外什么都想不到。只有那个青年的五官如此清晰地印在脑中。
然后秦岿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排队的队列,冲出到便利店门外。大雪落在他的头上,四肢都正变得冰冷起来,心脏却暖洋洋的。
经空无一人。并没有人来过那样,房间里异常安静,声音似乎全都被窗外一直未停止的大雪所吞噬。
显然这个男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他的头发和肩上是厚厚的积雪,连眼睫上都沾着白色的冰晶。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本来应该带有温润的质感,现在却因男人浑身尖锐的气势而失去了那份温度。
无数的闪光灯,无数对准过来的摄像机,紧盯着自己直到露出马脚。最近的行程很满,完全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