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有人进棚将苏清带了出去。原来苏清和其他人不幸被劫匪所俘,恐其害命,有人声称可以令家人拿钱来赎,而他见匪徒中有人流血,忙表明自己可以医治,几人就一同被绑来此地。他战战兢兢被人挟持,哀叹自己命途多舛,说不定就要身先士卒,身边人却忽然传来啊一声惨叫。一把长剑从背后唰的递出,苏清被吓住,差点以为这是来杀自己的,瞬间剑刃就入了面前人的肩头。他转头瞧去,这持剑之人不是之前水云府的那个少年么?现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红点麻子了,英姿勃勃。
慕师兄通过试炼,还学会了惊涛剑法的最后一式。父亲震动很大,几天以来,二人一直在房内密谈。而江凌凌百无聊赖,师兄一直很厉害,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预料之中吗,反正和他没有多少关系。那时满脑子还记挂着苏清说的话,只想到处去看看。也趁着这时候没人在意,他下定决心,就收拾东西,只跟姐姐打了招呼,就踏上了离家修行的道路。
江凌凌悄悄跟在苏清的背后。离家以来,这段时间他在这江湖上经历的不少。
他当下就决定放弃苏清,转而跟上岁空歌。一是想伺机报复,原先脸上长满包在苏清面前出丑的样子
身边金水。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之下,仅剩的唯一的眼球盯着对方。多年前与之相识,他对岁空歌的性子比较了解,知道岁空歌虽然面孔冰冷,不轻易动声色,但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总是很难遮掩的,看出他是说谎。
江凌凌正睡着,被进来的二人吵醒。他坐在柴堆后面,后面的人没注意着他。他听见旅客说到有人受伤云云,起初还不在意,再听着听着话里不对劲起来。原来这些人是劫匪,日里劫了一群旅客,中间有同伴受了伤,正想寻个地方收治。江凌凌立刻精神,他本来正义感强,知晓了其人是劫匪后自是义不容辞,并且今日刚丢了钱,指不定是谁摸走的,心里闷气欲泄而不得,这群劫匪是撞上门来了。听出他们人数不少,离家多日他性子相较以往也更加谨小慎微,便暂且不动,耐心等至早上。
不过令二人都没想到的是,这趟诡异的行程竟遇上了另一个熟人。
而被留在这监牢里的江凌凌听到这里,差点气死。从头说来他如何出现在这里,也是完全出自偶然与不幸。刚刚在街上看到岁空歌的身影时,他还正在悄悄跟踪药王谷子弟苏清。
江凌凌很得意地在苏清面前料理完匪徒,放走人拿完东西后,二人离开此处交流了一下,苏清知道江凌凌身上已无分文,为报答送了些盘缠。但对于江凌凌想跟着他这点,他却还是严词拒绝了。
没有办法,他思索着是要原路回家还是自己去挣点钱,后者他生下来还从未做过此等活计呢。不过当天的事得当天解决。某天,他在一家旅馆的柴房里过夜。这老板好心,收留得还不止他一人。当晚,旅馆里来了群人,他们人多,空余的房间凑不完,便有两人进去柴房待着。
“他是跟着你进来的,在上面时摔了下来。才没多久,你的警惕性就薄弱到这种地步了吗?”金水说道,“要怎么处理这只小老鼠。”
但是这难不倒人,他刚走,江凌凌便偷偷跟着他,他对他要去的地方充满好奇。跟踪了好几天,期间住店吃饭苏清真就完全没发现过,只是有时他会莫名觉得自己的脖颈后面莫名凉飕飕,似有无名阴风吹过。虽然江凌凌有了点钱,但毕竟很不够用,所以有几次,他就偷偷躲进苏清的房间里过夜。这令他有些破坏规矩的不安,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身上的钱本就是苏清给的,这房钱也是苏清付清了的,一间房一个人是睡两个人是睡。虽然这里只有一张窄窄的床,在人们的常识中,一张单人床就是供给一个人睡的,但若真的去寻找,这间旅馆里真的有哪条规矩、哪条明文指出来一张床只容一人吗?并没有。那么就算不上多占了便宜。幸得苏清粗心大意,没有睡前察看床底的习惯。
离开水云府之后,江凌凌便在中州一带活动,说是旅游,不太对,说是修行,又漫无目的。本想第一步先去苏清说的那处山峰看看,无奈远在天涯海角,只能作罢。
他憋着气偷偷跟着这群匪徒,来到他们的巢穴。在聚集点,一部分人散去,还有一部分留下,看守几个被绑来的旅客。江凌凌悄悄躲到草棚背后,手指在其上戳了个洞,暗中窥视。他看见里面绑着三四个人,打定主意要将人救出。却不料眼前忽然一亮:这其中被绑着的一人,不正是之前见过的苏清吗?
岁空歌叹道:“就是因为不想处理这样麻烦的人间事,我才想退隐的。”他解不开这水云府少爷为何如此在意他,也懒得去想。他合上眼睛:“你处理吧,想怎样都行。”
他云游一番,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就发生了如同冥冥之中注定般的某件事:大少爷在独自一人的旅途中,丢了钱包。
苏清在城中晃悠采购时,江凌凌一只眼偶尔看看他,防止跟丢,一只眼就看着街上景象。忽然,在视野的角落里瞥见了一抹身影。虽然只是在一角之中略略闪过,但此人的长相装扮气质可以说是令他想忽略都难。脑海里深刻的印象顿时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