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偷偷摸摸的人影从吴府的后门走过,却早有一个下人等在门内,
为那人开门。那下人开门后便紧张地返回自己房中,那偷走进来的人细心地锁好
门,往吴贵的房中走去。
吴贵房中,亮起了一灯如豆。
那进来的人的脸渐渐清晰,竟与吴贵有着八分相似。
他开口道:「小弟,近来可好?」原来此人就是吴贵口中所说的同胞兄弟。
吴贵说道:「大哥,托了你的福,弟弟过得还算不错。」
吴贵的哥哥道:「自打我认了曹公公做义父,改名曹富贵,却真的也富贵起
来。只是哥哥没用,成了一个没种的,只好把传宗的希望托在小弟手中,这才要
你一直在吴府做下人,因为哥哥所谋大事,未成之时若是连累的小弟,那可是诛
九族的大罪。」
吴贵说道:「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大哥这番前来,又有何事要拜托?」
曹富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大事将近,问小弟一事。」
「何事?」
曹富贵道:「小弟可有胆量和我一起……变天!」
吴贵闻言一惊,说道:「变……变天?莫非你要,你要……造反?」
曹富贵摇摇头:「非也非也,这个天,本就是那个天,何来造反一说。」
吴贵却听不懂:「这是什幺意思?」
曹富贵也不回答,只是问道:「这不重要,只是问小弟一句,京城之中,有
大事可为,小弟敢不敢和哥哥一起入京……」接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逆、天、
改、命!」
吴贵心中一震,才刚刚拿下了吴府,莫非又有一波大震撼要来?他摸了摸自
己的胡渣,点头细想。曹富贵也不急,等着吴贵考虑。
此时,吴贵心中想的却是二夫人何若雪那日说的话:「等到你让天下大乱的
时候,我可以考虑一下……」一边是二夫人,一边是生死不定的未来,赌不赌?
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见他带着希望看向自己。吴贵胆量横生,果断道:
「赌了!我随你入京!」
曹富贵展颜大喜,说道:「好!事不宜迟,明日小弟便与我北上。」
「明日?」吴贵有些吃惊。
曹富贵点点头:「小弟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这吴府的大夫人二夫人与你一
同去京城,到嘴的鸭子跑不掉。」
吴贵尴尬一笑道:「大哥笑话了。」
曹富贵却正色道:「小弟,此去京城,我早有一番安排。如今东厂由曹公公
掌管,你可以不必净身便进入皇宫做太监。曹公公已有意再收一名义子,取名吉
祥,你便认了曹公公为义父,我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大事可成。」
吴贵吃惊道:「要我入宫?入宫……做什幺?」
曹富贵却突然露出会心笑容道:「我知小弟乃是难得的玄武之身,我就是要
借你的玄武在后宫翻江倒海,待宫内大乱时,我便在宫外起事。小弟到时接应着
哥哥,便可改了这天,逆我们的命!」
吴贵闻言有些惶恐,只是皇权的威慑却盖不住他好色之心。早听说后宫有佳
丽三千,他若是带着男儿身入了宫,岂不是嫖客进了脂粉店。他强压不安和害怕,
故作冷静地嘿嘿一笑道:「大哥原来是要借我的行货一用。」
曹富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继续道:「正是,闲话不多说了,明日清晨你
便先独自离开苏州前往京城,大夫人二夫人这边,我自会替你解决。」
吴贵点点头,两兄弟议定,曹富贵又偷偷离开了吴府,像是没有来过一般,
吴府又恢复到静谧之中。
曹富贵走后,却是往苏州城的一处茅屋而去。
等了片刻,便听见一声打更锣,曹富贵忙脱去夜行服,露出一身水绿点墨绸
缎衣,手中也套上几个指环。这模样,正是那夜与那名男子密谈的老者。
半晌,更夫渐渐走到茅屋,曹富贵却越加恭敬,让人奇怪,他如今是朝中当
红的太监,却对一名更夫如此恭敬。更夫走进茅屋,动作沉稳优雅,相貌堂堂,
正是当日曹富贵口中所称的「主子」。
那男子进屋便问道:「如何?」
曹富贵弯腰答道:「回主子,弟弟已经答应入京了。」
那男子闻言大喜,慢慢伸直了腰板,似乎要吐出一口闷气,气势也陡然涨了
几分:「果然?哈哈,如此大事近矣。」
曹富贵壮壮胆,问道:「主子,为何此事一定要寻我那小弟?」
那男子心情似乎很好,也不介意曹富贵多嘴一问,答道:「你当日便问过这
问题,只是时候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