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杂乱起来。
有差役在喊:“头儿,外面黑灯瞎火的他不可能跑远,可是我们追来追去都没追到,莫不是他还藏在客栈里?要不我们每间屋子搜一搜?”
“啊,使不得使不得。差爷,你们这样让我这生意可还怎么做?”掌柜的在阻拦。
有差役不耐烦道:“是你的生意重要,还是我们丢了的犯人重要?我可告诉你,那犯人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若是被他脱逃,少不得是你的责任!”
掌柜一窒:这押送的犯人逃脱,是他们自己看管不严,如何怪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没瞧见这群官差都急红了眼?要是真逃了,说不定要抓自己抵罪。于是也不拦,缩了手躲到旁边去。
差役们分散各处搜查起来。
有一个就朝着秦雪他们的这个方向而来。
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敲门查看。
其中当然少不了扯皮。
睡得正香被闹醒,投宿的行人们各个满腹怨气。但如掌柜一般,他们也担不起责任,少不得忍气吞声。
耳听着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那说明距离自己这里越来越近。秦雪盘算着,一定要再想个法子把周无安拖延几分钟。等到差役靠近,自己就能得救了!
哪成想她还没有开口,周无安突然对着她的耳朵:“雪儿,我问你一句真心话,你之前说的肯和我走,和我好好过日子,是真是假?”
秦雪没想到那日在马车上,自己为了避免被卖去窑子,曲意讨好的话,他竟然都还记得。
只是不晓得,这么紧急的关头,突然问这个是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多少两句,就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秦雪打了个太极回答道:“你若待我好,不欺负我,我自然是愿意。”
周无安掐住秦雪脖子的手松了松,但并没有放开。他舔了舔因为缺水干裂的下唇,压低了声音道:“好,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只望你莫要忘记,否则,别怪我无情。”
说罢,手上动作一换,利落地将秦雪敲晕过去。
,
他俯身,把那地上晕倒的壮汉裤腰带解开,然后把秦雪背负到背上,用腰带缠起来。做好这些,差役已经查到隔壁房间了。
周无安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他将手中的木棍握紧,径直走到屋中的圆桌旁,熟练地点燃油灯,然后往床上一掷。火苗一下子就窜起来。
估摸着等燃起来,差役们绝对没有时间追捕自己。周无安满意地点点头,爬向窗户。他打算跳窗出去,还从进来的路,拐去后门。
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蹲在墙根底下。周无安刚刚探出半个身子,一把透明锃亮的刀竟然就插入他的胸口之中。
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么死了。
那刀的主人揪住周无安的衣领,没让他往前栽落,也没有往后仰倒。
一手抽回刀,一手麻溜地将秦雪解下来,然后一拽,秦雪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接着他一推,周无安就落回了屋子里。葬身在他亲手放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