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睡觉一向比较浅,何况在这样的陌生地方,和陌生人共处一室,她几乎就没怎么睡着,只是闭眼养神罢了。所以当屋子里有动静时,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不过一开始她并没有料到杜娘子胆子会那么大。看她起床,还以为她是有些急想出恭。秦雪便没有理会,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
杜娘子盯了她一会儿,还伸手推了推,发现她没有要醒的意思,趿上鞋,敞着里衣,露出里面水红色的肚兜就往门的方向去。
打开门,差役头头果然还站在外面。
不过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了。
杜娘子装作刚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关切对头头道:“大人,您要不来屋子里歇会儿?这明日还要赶路,硬熬一夜身体可怎么受得住。”
头头蹙眉,沉着脸低声呵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两个女子在里面,我进去岂不是坏了你们的清白!你是无所谓,少夫人呢?”
杜娘子很想说:那女人被个下人拐出来,早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说。这会儿装的这么贞烈,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过想起头头一路对秦雪的诸多关照,她没有蠢到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娇着声音继续劝:“奴家知道大人的担心,所以这夜深了才来悄悄叫大人。等天明大家还没起,大人再出去,岂不是既休息了,又无人知道?”
“这不太好吧?”头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杜娘子正想再接再厉再劝两句,就听头头问:“你刚刚说的,都是少夫人的意思?”
杜娘子差点没一口啐出来!
老娘说这么多暗示什么不清楚?还在想着那个贱妇!
杜娘子倒不会生头头的气,她对秦雪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就不明白了,论姿色自己也不差,为什么这位大人的眼神就不肯落到自己身上?
算了,不落就不落,她总有法子勾上。
杜娘子之前回去换衣服换了那么久,就是伺候了押她回去的两个差役。不过听差役的意思,被捉住的那个人干系大得很,她又是那副样子被逮住在一起,说不得她要被当成是同伙。
卖力地套出这点信息,自然不止为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从听说自己可能被连累后,杜娘子就一直在想怎么办。
能不能逃脱的关键,还是在这次的差役头头身上。只要他肯为自己作证说情,那就不会有事!
所以一路,杜娘子是用尽了法子,想要和头头来一段露水情缘。可头头不买账。
这会儿听到头头这么问,杜娘子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眼珠一转,登时有了想法。杜娘子朝屋里看了一眼,飞了一个“不可明言”的眼神给头头,然后侧开身子,给头头让出进去的路来。
头头一副推脱不了的模样,边摇头边往里走。
杜娘子跟在他后面,反手把门从里锁上。
秦雪在床上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再听到头头进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都绷紧了。心里把杜娘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自己想发情就发,干什么拖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