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宫。
本来祸乱已定,林若若应该高兴的。
可她现在沉着一张脸,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地上全是破碎的瓷片,反射着日光,光点跳跃。
付时雨小心跨过碎瓷片,不由分说把林若若抱坐在他腿上,“若若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是余国进贡的烧安瓷杯,据说天下只此一套,就被你摔了?”
“摄政王放肆,还不放开孤?”
“若若别生气,你听我解释。”他嘴角的笑意一直延伸到眼角,容光明艳。
“孤不需要摄政王的解释,还请摄政王立即离开,否则治你擅闯宫闱之罪。”
她话刚落,男人薄唇落在她脸侧,她捂着脸颊,杏眸瞪圆,“你放肆。”
“若若,我只是怕。”
怕鬼啊?
“自从高泽芝回来后,你眼里只有他,何曾看得到我?”
她刚想说,哪有。
付时雨接着道,“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我不确定,若若是真的接受我,还是为了”
她手指抵住他的唇,“别说了。”
她也有错吧,虽然想利用他的是原主,但谁叫在他眼里她和原主是同一个人呢?
“你别说了,我明白。”她轻叹一声。
“你不明白若若。”他将她死死勒进怀里,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你不明白若若。我很怕,很怕。”
“我做了个梦。梦见若若只喜欢高泽芝,只想利用我,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和高泽芝双宿双栖,独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没想到若若为了我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林若若垂眼,这倒是像原主会做的事。
不过她不会。
一巴掌拍在付时雨脸上,“哼,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梦就吓到你了?”
“吓到了,真的吓到我了。”他捏住她的小手,抚着自己的脸颊,“若若,我很害怕。”
其实林若若心里升起几分得意,眼角一挑,“就那么喜欢我?”
付时雨笑而不语。
她不满了,故意道,“不喜欢我?”
男人的唇猝不及防压下来,她瞪大了一双杏眸,却望进他深邃而满足的眸子里,她闭上眼,罢了,看在他那么喜欢她的份上,就给他点甜头吧。
一吻毕,林若若娇软地依偎在付时雨怀里,手指扣着他衣袖上的梅花刺绣,“现在孤愿意听你解释了。”
“关易扬才是我安排的棋子,我让他鼓动镇国公反,在镇国公集兵之前就给袁将军送了信,让他立刻整军赶京城,驻扎在北淮,隐秘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妄动。”
“为何城将破都没出手?”
“不是莫家军的对手,我还要等,一定要等关易扬的消息。没想到失了主心骨的莫家军溃败得那么快,勤王军也不需要出场了。”
林若若轻笑,“若是孤没猜错,袁将军此刻应该是同三大世家府兵会和,直往楚河十四州,杀楚亲王个春措手不及吧?”
付时雨又偷了一吻,“是啊,若若真聪明。楚亲王想隔岸观火,等两败俱伤后坐收渔利,殊不知早就惹火烧身了。”
林若若沉默半晌,突然道,“这关易扬倒是个人才,把镇国公父子骗得团团转,莫天云也是他下的毒吧?”
“是的。”
她扬声唤怜落进来。
吩咐道,“传孤的旨意,宣关将军宸宫见驾,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