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蜜合香给她送去。”西域来了上好的蜜合香,他命红菱给她送过去。
这是她最喜欢的香料,点上之后满屋子都是水果的甜香味,她因为肚子太大每天都休息不好,这香能够让她舒服一点。
“主子怎么知道夫人喜欢这香。”红菱捧着装满香料的盒子问道。
怎么知道的?
他语塞。
他关注了她很多年。
他知道她喜欢香味甜蜜的蜜合香,胭脂不爱用加了铅粉的,最喜欢的花是蓝菊,喜欢穿样式简单花色素雅的衣裳,喜欢吃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因为胃不好她在每次吃完饭之后会用一盏陈皮山楂茶,平日里闲下来的时候喜欢坐在窗下做女红或者画工笔画。
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她就像是无妄之毒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他的血脉之中,今生今世他都摆脱不了。
她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奇怪。
为了弄明白他看到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他开始偷偷的观察她。
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四下无人之时推开窗户抱着那盆她精心照顾的蓝菊看月亮。
按照她的说法,她是在和她的花晒月亮。
她沐浴在月光之中,纤细的身影单薄如纸,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仿佛近在咫尺,看的人心头发烫。
为了缓解这一种奇怪的敢接,他开始喝起了酒。
上好的成年西凤酒一小口便能够让人头脑发昏,他一连喝了好几坛子除了微醺的醉意什么也没感觉到。
她发现他在偷偷观察她,当然他也没打算躲。
他成了她口中窥探她生活的变态。
为了防他,她命人将窗户钉死。
他对她的举动感到好笑,只要他想,她身边的人便会将她每天做的事情一件不落地告诉他。
他真的这么做了。
听红菱汇报她每天做的事情成了他生活之中一件不可或缺的事情。
他想他大概真的是无聊太久了,连听红菱讲关于她的一些琐碎又无聊的事情都听得津津有味。
这几个月的时光仿佛是偷来的,他拼命抓住却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时光在他的指缝之中一点点溜走。
她不属于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摇摇欲坠的城楼,她被疯癫的陆颖扔下,如折翼的鸟儿一般坠下城楼,他和东护法、陆淮一同扑了过去。
这一刻他很敏感地发现陆淮身上并没有设防,这是一个杀陆淮的好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救晚笙,搭上机弩射杀陆淮。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他回过身,看到她呆愣愣的趴在为了救她拼了命的东护法身上,脸上是他从未见到的不知所措。
哪怕他囚禁她的时候他也没从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看到他,眼睛亮了起来,璇玑知道她是想求他救东护法。
他默然以对。
东护法手中还捏着鞑靼最精锐的骑兵,救了他,他的计划要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她轻笑一声,松开他的衣角爬回重伤的东护法身边。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扶起神志有些不清的她。
“晚笙,跟我走吧。”他听到自己这么跟她说。
然后他感觉到心肺剧痛,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一次醒来,他已经到了九原郡中的仙客来。
他想起了晚笙,想起他昏迷之前她万念俱灰的神色,不顾属下的阻拦他带着伤义无反顾地去了夙方城。
她一定没有死,他昏迷之前听到了马蹄声,应该是鞑靼的人来了。
她肯定被鞑靼人救了。
“主上,江夫人已经没了。”跟在他身边的属下说。
“你撒谎!”没有由来的恐慌摧毁了他的理智,他一掌将一个忠心于璇玑的下属拍死,“晚笙是被鞑靼人救了,她现在人在鞑靼。”
“主上,江夫人死在了陆淮的银针下。”跟了他十几年的须臾战战兢兢地跪在他的脚边,“后面来的人也不是鞑靼人,是秦王的亲卫军。”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若没有须臾的搀扶他大概会从山崖上面滚下去。,
勉强稳住身形,他扶额问道:“她被葬在哪里?”
须臾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江夫人大概被葬在来乱葬岗中。”
“去找。”
“是。”须臾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带着下属们前往乱葬岗寻找晚笙的尸身。
埋葬在乱葬岗之中的尸体被一具具刨了出来,除了新埋进去的人其余的皆面目全非,看不出到底哪一具尸身是晚笙的。
“主上,我们找到了这个。”须臾捧着一方朱红的锦帕进来。
那是一方绣满牡丹芙蓉的凤凰锦红盖头。
那绣帕的红如他死灰一般的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