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来找我,应该不是帮盛老太太来当说客的吧?”她转念说道。
临时搭建的凉棚,吵闹的人群,廉价的饮品。无论哪一样都在她预想之外。
正如她其实从来都看不懂盛楚贤,这位真正的名门大小姐。
殷ai弥沉默,并不回答。
这个人,恐怕是殷ai弥能在俞家站稳脚跟的真正助力。而故事中的“情人”,才是殷ai弥本人。
哪怕她谨小慎微成这样,都还远远不够。
知道对方说的是盛老太太,殷ai弥这下答得流利:“在慈善晚会上见到过,老人家气se很好……”
确实如此。盛楚贤把话说得难听些她反而痛快。殷ai弥终于张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
“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谨的,ai弥。”盛楚贤拿x1管戳着杯中的冰块玩,语气b杯中冒的冷雾更加轻飘,“盛家和俞家本来关系就不错,况且我只是个没话语权的花瓶罢了。”
在旁人都以为她成年后要灰溜溜脱离俞家打回原形的时候,她t面风光地进了好大学,又顺顺利利地去俞氏工作。
她没办法。十八岁那年,俞津明那块能安渡风浪的大石背后就算是万丈深渊,她也只能站上去。
“嗯。”这些事能模糊隐蔽地被表达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往下说无可说。
殷ai弥自认从不是挑剔物质的娇气大小姐,可看着面前这装着“蓝山咖啡”的玻璃杯,一时间也下不了口。
“他身份和你差不多的。”殷ai弥补充,“所以我想,可能从你的视角来看会更清楚他在想什么。”
这话又是殷ai弥答不上的。
“你又说笑了。”殷ai弥马上否认。
她终归是理解不了这些高位者的。她需要另一个高位者来帮助她。
“他有一个……情人。”
盛楚贤托着腮看,见对方脸上露出呆愣的神情后顿时支起头来,得逞地笑:“我就是在等你这幅表情呢!”
“她有提到过你。”殷ai弥抬手擦了擦鼻尖上的细汗,“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说这些话,但我想……你回去看看她会不会好一点?”
“他对情人也不能说不好,”殷ai弥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上许久。她和俞曜的事在她心里已经思虑过无数遍,可真正从口中吐露出来却b想象中要艰难,“物质上很大方,从来不会计较什么。”
盛楚贤不想看她yu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呢?”
她大概还额外付出了些什么……
在各式名流宴会上学到的礼仪早已融入骨髓,她拿起杯子抿了几口,唇边挂上得t的笑。
搅动冰块的x1管停了下来,但惯x让杯中的漩涡旋转不止。
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放下,玻璃杯底和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利落的声音。
盛楚贤语气淡淡的回她前面劝说的话:“你当然有资格,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
盛楚贤
在杯中打转的冰块终于静止,悬停在咖啡面上。冰一块挨着一块,像能踏着过河的石头。可剔透无se的冰块被深褐se的咖啡映得幽黑,仿佛踏上去才是堕入深渊的开始。
可话虽这么说,两个人之间又怎么能避开身后的背景。就连她自己说的话也越不过家世,不是吗。
盛楚贤只是看着这位面容姣好的俞家养nv,心中五味陈杂。
可十八岁以后,一切都变了。
盛楚贤虽然是“被放逐”的大小姐,可脑子并不差。单从这个描述就首先否决掉了这个“朋友”是殷ai弥本人的可能,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她和殷ai弥年纪相同,两人算是一起长大。在殷十八岁之前,从未有人把她当回事。殷的存在感就连她家老太太怀中的猫都不如。
盛楚贤叹了口气:“老太太身子还好吗?”
而现在她的双脚被巨石黏住动弹不得,期望的彼岸,俞曜的心又如此晦暗不明。
殷ai弥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你讲完了?”盛楚贤问。
殷ai弥有个情人?盛楚贤悚然,细想了又不太对,催她往下说。
盛楚贤见她反应过来后,又重新撑起腮,另一只空闲的手随意转着杯身,百无聊赖:“你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早已练就了殷ai弥一身察言观se的本事。盛楚贤话都赶到这儿了,她自然清楚再客套下去只怕会惹对方不快。
盛楚贤眉头直ch0u,暗骂这个俞家养nv心思怎么扭得跟九连环似的,可真骂又怕她怯场缩回去,只能耐着x子配合,“嗯,你有一个朋友,然后呢?”
从以手段厉害出名的俞家父子手中讨到好处,可真不容易。
熟知殷ai弥的脾x,她索x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你想聊什么就直说吧,我没别的心思。说实在的,如果我真想获得些什么,最没价值的交往对象就是你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