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楚贤虽然是“被放逐”的大小姐,可脑子并不差。单从这个描述就首先否决掉了这个“朋友”是殷ai弥本人的可能,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这个人,恐怕是殷ai弥能在俞家站稳脚跟的真正助力。而故事中的“情人”,才是殷ai弥本人。
“他身份和你差不多的。”殷ai弥补充,“所以我想,可能从你的视角来看会更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讲完了?”盛楚贤问。
“嗯。”这些事能模糊隐蔽地被表达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往下说无可说。
在杯中打转的冰块终于静止,悬停在咖啡面上。冰一块挨着一块,像能踏着过河的石头。可剔透无se的冰块被深褐se的咖啡映得幽黑,仿佛踏上去才是堕入深渊的开始。
她没办法。十八岁那年,俞津明那块能安渡风浪的大石背后就算是万丈深渊,她也只能站上去。
而现在她的双脚被巨石黏住动弹不得,期望的彼岸,俞曜的心又如此晦暗不明。
她终归是理解不了这些高位者的。她需要另一个高位者来帮助她。
盛楚贤没见过好友这样的神情。
一双眼睛像被水润过的珠子般照映着她,充满无声的恳求。
明明她从不这样。
第一次见殷ai弥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她随父母去俞家做客。家主的独子俞曜自然是那众星捧月的焦点,可在她看来,俞曜也就那副混血的皮囊还美得有点新意以外,内里也就是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而已。
没意思。
大人们的觥筹交错她也只觉索然无味,还不如去看后面走廊庭院的蝴蝶乱飞有趣。
要不是妈妈暗地里紧紧攥着胳膊,她早就趁机溜走。
在这个一秒都不想多待的地方,有一个和她同龄的小nv孩乖乖地在角落站着。
早就听家里人说过,这就是他们俞家新收养的孤nv。
她看着她脸上带笑注视着场上所有人,别人轻视她,她不生气;别人搭讪她,她也不忘形。
把真实的喜怒哀乐都隐藏起来,和这样的场合融为一t。
听说她亲生父母只是普通佣人,俞家以前当然不会培养过她。
所以说,nn拿戒尺b她学都学不成的东西,这个孤nv自己学会了。
那时还是小nv孩的盛楚贤在心里啧了一声。
俞家盛家,融入都有些什么好?
她生来就是盛家二小姐,自然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永远躲在厚厚的面具之下的殷ai弥却卸下所有防备,开口求助了。剥开那层t面的伪装,盛楚贤发现她也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明白。
不然不会因为这种问题来求她。
因为这种……傻瓜问题。
盛楚贤收起眉眼间的闲散,支起腰来。
她这么一正起身,就b殷ai弥高出小半个头。眼睛虽在平视,可在殷ai弥看来,盛楚贤便是微阖眼皮的睥睨。
出身相似的人,连神se都有几分相像。
“你说你要问我问题,你到底要问什么?”盛楚贤:“你只觉得我也许更清楚他的想法,然后呢?”
殷ai弥因为她陡然耸起的气势怔住一瞬。周边喧嚣的人声嘈杂仿佛都淡去,此刻在她眼中,好友盛楚贤的身形似乎变得更加高大,被笔挽起的长发也变成那人利落g脆的短发。
线条柔和的五官幻为那人的深邃立t,此刻仿佛俞曜就坐在她对面,用湛蓝的鹰眸盯着她,问:
“是啊,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呢?”
殷ai弥张嘴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哪怕只是对着想象中的俞曜她也问不出口。
你ai我吗?
你……会娶我吗?
即使我对你的ai并不g净,也不纯粹。
连她自己都无法ai上这个卑劣的自己。她怎么能让俞曜看见。
盛楚贤看她呆愣的样子有些不忍,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喂,你怎么了?”
殷ai弥察觉后把手ch0u出来,在手撤开时盛楚贤明显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没什么,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楚贤。”暴露内里的殷ai弥仅仅只存在了几分钟,现在她又是那个甘愿给俞家当花瓶的乖巧洋娃娃了,“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心中早就准备好回答的盛楚贤才不管她这套,y是把她的手腕又扯过去说话:“行了我也不磨蹭了,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人对你是什么想法,准备怎么安顿你吗?我告诉你,如果我是他,我……”
对殷ai弥来说的休息日,俞氏公司还在照常运转。
“开发区的方案在谁手上?”办公室内一个秘书边敲键盘边问。
“这是殷助理负责的。”很快旁边的同事回他:“不过人家今天休息呢。”
问话的秘书听了后r0u了r0u眉头,忖思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