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一五一十的同老爹讲,出来散酒透风这事因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一笔带过。
“正是他。”方启瑞缓缓摸着下巴。
先是自己季考时的文章被阅卷先生寻到了错字,将“坤”误写成了“绅”,两个字虽只差了个偏旁,意思却是天差地别,错别字谁没有几个,原也不算太打紧的,扣几分行文分便罢了。只不过最近司业主抓学业不端,态度不正者,他的卷子也不知如何被司业看个正着,并着其他几处错误,直把司业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大骂“狗屁不通”,当场判了个丁等。
“学校里缺了什么只管同我讲,我定不会短你的吃穿。”裴老爹继续补充,看着自己儿子不通世事的脸,剩下的话在嘴边是转了又转,最后只说道:“给我放机灵些,别整天一副傻呵呵的样子,遇到什么事自己多想想。”
裴主事同裴璟说:“我也不盼着你能如何出人头地,只要学习上尽了力,左右也是能混的出来的,不许想些歪门左道的法子。”
裴主事带儿子进了书房,让下人关了书房门退下去,细细的问起裴璟这件事的经过。
总算是有一天,和裴璟同在崇志堂的马彰然一拍脑袋:“好像我就在我隔壁教院有个小美人,和魏勉关系不错,名叫裴璟,平日里不多言多语,很是安静,故而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没想起来。”
饶是这样,裴主事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看着儿子的好面相,在心里接连不断的叹起气来。
谢行止冷哼一声,心道尚且自顾不暇的东西,还敢大言不惭说要帮衬别人。
从小到大这样的酸话谢行止听的多了,一个一个都要亲自追究,那就不要干别的了,惯常遇到这种事儿他一笑便过,偏他这次不想轻易就这么算了,便借着季考顺手推舟略微给陆广谦使了些绊子。
“
始作俑者正一派悠闲地坐在旁边的教院里看着陆广谦被同窗嘲笑。谢行止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光打在他身后,将他的脸映得清晰深刻,像是一副极细致的水墨画,形韵皆有,风华绝代,偷看他的同窗不由得脸红耳热。
第7章 滋事
等伤好了去上学,教院里的狐朋狗友怎么会猜不到他在家挨了打,各个不留情面的好一顿嘲笑。
陆广谦觉得自己这几日格外不顺。
因着裴璟家世不显、学习也不是顶好,又不好交友,国子监里知道他的人属实不多,所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也没有线索。
缘着他以前也在国子监里读过书的,所以对里面的阴私很是清楚。大乾人均颜控,南风也盛行,国子监里契兄弟并不少见。
本就旬考成绩不佳,这下可好,老账新账加在一起,陆尚书直接气得怒发冲冠动了家法,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喏,就是他,坐在后面穿墨蓝色袍子的那个。”马彰然借着出恭的由头和方启瑞出来碰面,俩人站在桥上给方启瑞指人。方启瑞循着马彰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找了多日的人,现下正规规矩矩的听着先生讲课,边听边伏在书案上专心记着什么。
“也不是不让你出去喝酒,只不过再有此类邀约,你自己身边需得带上小厮家侍一同去。昨日里你去的哪里吃饭、约莫多久回来,我们一概不知,又是孤身一人出去,让我和你母亲如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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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方启瑞便趁着自己下午没课,掐着裴璟快下课的点来一探究竟。
裴主事当年是以贡监的身份入的学,身边净是些寒门子弟。为着出仕后在官场走的顺利些,有些相貌好的便主动勾搭些高官子弟,进行一些权色交易,以求庇佑。
因着陆广谦自身难保,最近也没时间骚扰裴璟,倒是给方启瑞钻了空子。
傻呵呵的裴璟摸了摸脑袋应了声好。
国子监管理严格,一般的监生都要住宿,下了学戌时四刻便要下钥落锁,再不许人出入了。因而一群人便在国子监内大眼瞪小眼,又兼着国子监内不许丫鬟小厮进入,所以有人便打起了自己同窗的主意。
他心里不快,一肚子怨气无处可泻,便约了平日里胆大的几个酒肉朋友瞒着家里偷偷去了秦楼楚馆散散心,却不知道是被哪个嘴碎的看到传到了陆尚书的耳朵里。
几个好友听完,面面相觑,无语道:“这样的人若是有,在国子监内应是知道人也不少,长相清秀的那几个,我们都大约也见过,没道理启瑞兄不认识。”
第二日陆广谦连床都下不了,只好告假修养。
陆广谦估计想不到那日在包厢里大放厥词时,被谢行止路过的好友全听了进去,回了包厢便向谢行止学了个惟妙惟肖。
自从那日见到裴璟后,他便四处打听学院里有没有这个人。方启瑞见裴璟穿着讲究,不似普通人家的子弟,便猜想应也是荫监,于是便向各年级认识的几个朋友打听,却在描述裴璟特征时却犯了难,姓甚名谁哪个年纪方启瑞是一概不知,最后想了半晌说:“面相十分精致,很是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