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韧看着家!
远处不时传来他一声声低喃,仿佛每砍一下便会说出这句话。
孙明昭站在一处坟包前,被尽头巨大的金太阳拉长的影子逐渐跪在地上,风声呼啸,只见孙明昭被模糊成的黑影的身子在巨大的太阳下格外渺小,她缓缓抬起手,荒原中传来她的轻喃。
鲜血泼洒
随着她晃动的背影,一声呐喊响起:
孙启韧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垂下点了点头,郎中嘴里“哎”得一声,便匆匆转过身朝着一柜柜药盒走去,孙启韧抬眼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
孙启韧打开酒馆的大门,缓缓迈过门槛走进人群愣愣地看着抬棺的人群,孙明昭跟在他身后探出头茫然地望着远方,孙启韧缓缓抬起手揽住孙明昭的肩膀,嘴巴微张,眼角抽搐,侧头看着跟在王升身后的王成山和王四福。
孙启韧害人,会有报应的。
孙启韧深吸一口气,抿着嘴直勾勾瞪着远处,手缓缓抬起一拍孙明昭的肩膀,孙明昭抬起头望着他,孙启韧低声说道。
孙启韧一下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层层迭迭的山峦,凹凸不平的草原,几片湿润的绿色沼泽,孙启韧的身影划过一棵棵绿树,大声喊着。
孙启韧的脚步踏着遍地绿草,手掌翘着,白灿灿的日光模糊着他的脸颊,几根草丝划过他的手掌,他看着站在郁郁葱葱绿树下的王成山,缓缓停下脚步。
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街道两侧默默望着抬着棺材的人,王升神情恍惚地手里捏着几张纸钱跟在抬棺的人身后。
郎中缩回身子,抬手一下抓住撑窗户的棍子,咔吧一声,木窗一下落回窗框,郎中的脸陷入黑暗中,丝丝缕缕的尘埃在黑暗中浮动着,长久的寂静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孙明昭(少年)爹!
孙明昭轻轻一点头,侧头看着孙启韧的手缓缓抽离,一下扭回头望着孙启韧逐渐挤入人群的背影,她大喊一声。
“段太太入土为安哟!一路走好!”
孙启韧的背影逐渐停下,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孙明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她一仰头,一招手,用略高的声音对她喊道。
天旋地转着,绿油油的草坪极速划过,王成山的脚来回蹭着地,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瞪着孙启韧,孙启韧的嘴角抽搐着,仰起头大声喊道。
孙明昭爹…
孙启韧是你…王成山!是你!杀了段太太!
郎中手指上提着线,随着他手指一撮,药包掉在孙启韧的手心上,孙启韧笑了笑,抬眼看着低着头的郎中,开口说道。
孙启韧抬着胳膊指着远方,手指在半空变得重影,王成山双手抱着胸口默默望着他,紧皱着眉头,他大口喘着气,厉声喝道。
郎中的手在腿侧一抖,眼珠左右动着,缓缓探出头左右看着,见空荡荡的土路,早已没了人影,只有几棵绿树随着风沙沙作响。
王成山(青年)谁让你看见了…谁让你看见了…谁让你看见了!
孙启韧治病救人还是害人?老板,你分的清楚吗?
孙明昭的背影一下跌倒在荒原中,手紧紧攥着枯草,眼神涣散,她的手发着抖,颤颤巍巍弓起身,双手撑着地,大口喘着气。
孙启韧昭儿,好好看着家,爹送送太太,给她烧柱香,行个礼,顺便到药铺抓个药,去去就回。
说着,他扭回头去,捂着嘴咳嗽着,穿过人群,身影逐渐消失了,可轻微的咳嗽声依然在孙明昭的耳边徘徊着。
王成山的手里拽着一个镰刀,手不时一抬,镰刀在他腿上一拍一拍着,他瞪着眼睛,怒吼一声,双手握着镰刀一转身子,鲜血喷溅在他半张脸上。
白灿灿的日光在空中徘徊着,树枝之间的白日快速移动着,一阵阵风泛起孙明昭的长发,身侧荒原尽头的太阳将她的身影模糊成黑影。
孙启韧我都看见了!我要在县长面前告发你!
孙启韧你这十恶不赦的东西!就下了地狱向撒旦忏悔吧!
孙启韧的腿逐渐倒在地上,王成山嘴里一喷,密密麻麻的血珠在他脸上就像镶了满脸玛瑙,王成山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抹脸颊。
孙明昭的指缝挤过一缕缕枯草,发丝在额前左右摇摆着,金灿灿的太阳在荒原的尽头只剩下半个脑袋,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发出低沉的嘶吼,一下站起身,踉踉跄跄几步,便又凌乱地朝着远处奔去。
“说笑话?没听明白…”
郎中瞪大眼睛屈在胸前的手不断发着抖,白灿灿的光线将孙启韧半张脸模糊成黑影,风声呼啸,枯树枝缝隙里白日快速移动着,郎中缓缓抬起手拉开一个盒拿着药材,说道。
孙启韧县长大人!你的妻!是被自己弟弟害死的!王家的血!沾染不该有的罪孽了!
王成山颤抖地低吼一声,一下骑在孙启韧身上,他的手将带血的镰刀高举在空中,绿油油的草深埋了孙启韧的身体,只见得王成山跪在地上被白日模糊的黑影一下又一下地落着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