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这确实不合适,哪里能让您守夜啊?”鬼新娘着急又小声地说。
就连平时只会“嗯”的鬼差阿休也抬起头,说:“馆长,不合适。”
林琅根本不明白他们在抗拒什么,他重新去打量苏云的面相,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苏云就是个普通人,要运势没运势,要修为没修为——
算到这里,林琅忽然背后一冷,苏云一直可以画符、用简单的道术,怎么可能是没修为的面相?
此时林琅怀疑,苏云是用什么办法掩盖了自己的命格跟修为,但是连他都看不破,那可能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或许珍贵到,一旦出现就会让人打破头去抢。
苏云注意到林琅变化了好几次的视线,扫他一眼,随后说:“今晚就我守,没什么不行的,一个活僵我都对付不了,以后我怎么在这行混?”
“馆长——”艳鬼还想说什么,被苏云抬手制止了。
“别叫魂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既然不想破坏乌姑姑的尸身,又想安全熬到明天,只有我来。”苏云说完,直接将人都推了出去,随后嘭一声关上了停尸间的门。
被推出来的鬼员工急忙转身想敲门,又不敢,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惹苏云生气过,他们虽然叫苏云一声馆长,但实际上觉得这是自家孩子兼少主,他们根本不会拒绝自家孩子的要求,还担心孩子气坏了身体。
跟他们这种千年万年不朽的鬼魂相比,苏云作为一个人类,实在太脆弱了。
林琅不能理解他们的焦急:“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艳鬼没好气地说:“因为馆长是个普通人啊,让一个普通人跟一个活僵关在一起,怎么想都是人吃亏好不好?”
“可是馆长会道术、能掐会算、还会画符,她到底那里普通了?”林琅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个普通人会这些东西,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艳鬼反过来问他。
顿时林琅一愣,他终于想明白苏云身上的违和感是什么了,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却表现出来足够的冷静强大,这其中有家人给她的底气没错,同时也是她本身不服输的一种表现,她就像是那种平时带着无所谓态度的、温和的女孩子,可她绝不会就只当一个被动的人。
有实力的无所谓是真不在乎,没有实力的无所谓是找死。
苏云难道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没有运道的普通人,参与这些阴私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她明白,但从她从小在苏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更明白一个没有实力保护自己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活得自由顺遂,她都要先捏着力量在手里。
要是有人敢惹她,她就是废掉这条命,也得让对方一起陪葬。
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是枭雄,只可惜在弱小时,被人换了命格,强大的灵魂如今被困在一具弱小的身体内,每时每刻都像是垂死挣扎的猛兽,每往前一步,都是死亡。
屋外的林琅和鬼员工们沉默下来,他们并没有去休息,等在外面,如果苏云有任何不测,他们可以及时进去救助。
而停尸间内的情况,要比他们想象得要好很多。
苏云知道艳鬼他们担心自己,哪怕她强调一百遍自己没事,他们都会把她当小孩子看,生怕她磕了碰了。
或许是刚来时苏云浑身缠满纱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或许是脓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床又一床艳鬼她们只能一遍遍收拾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或许是苏云忍着刺骨的疼痛等自己血肉皮骨长出来的时候……
那段时间,鬼员工们看见了苏云太多脆弱的样子,即使她慢慢一点一点恢复人形,重新变得漂亮又嚣张,他们还是担心苏云一个趔趄又重新散架了。
苏云拉了椅子在棺材边坐下,缓缓靠在棺材边上,将手中的折扇连带黑白环龙玉佩放到乌姑姑的胸口,她轻声说:“乌姑姑,今晚听话一些,我们都好过……”
说完,苏云缓缓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在苏云陷入睡眠后,黑白环龙玉佩上忽然逸散出浓雾,一黑一白慢慢将棺材和苏云都笼罩进去,随着时间推移,两种颜色的浓雾填满了原本空荡的停尸间,连棺材前点的莲花灯都一并熄灭,整个停尸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
凌晨五点,殡仪馆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乌家人的闹钟响起,在安静的殡仪馆中十分突兀,守在停尸间门口的林琅第一个惊醒,他猛地站起身,轻轻跺脚叫醒另外三个鬼。
“阿艳、新新、阿休,五点了。”林琅刚说完,后院养的公鸡传来鸣叫,太阳也在这一刻升起。
三只鬼顿时醒来,他们忙爬起身紧张地去看停尸间门口。
下一瞬,苏云打开了门,打了个哈欠:“你们来这么早?”
艳鬼急忙冲过去检查苏云的身体:“馆长,你没事吧?你要是超过五分钟没出来,我们就要通知老馆长了!”
鬼新娘猛点头:“就是就是,您太乱来了,要是真出什么问题,我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