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里面有几样小菜,晋珣端起饭碗给他,将夹层拿开,底下点心有一盘是之前卫璣也採过的果子。卫璣疑惑扫了眼,抬头看晋珣,后者解释说:「我先前确实不知它们是什么,但是我去查过,我想着你是喜欢才想和我分享,但我却那样拂了你的好意,你……别往心里去了好么?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
梦里他们大吵一架,还打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拳脚刀剑,而是韩京熙拿着古早吸尘器的粗长管子边挥边追打楚云琛,楚云琛抓起折凳挡他,还拿脚踹他,打得很不瀟洒,嘴脸很幼稚。
卫璣想起宋言琬虽然对他有过严厉的时候,但都是就事论事,很少为了私人恩怨跟情绪找他麻烦,反而还颇为照顾他,不管这个人是基于什么缘由陷阱他,又或许那些照顾都不是真心的,但他还是受过宋言琬恩惠的,想到这儿卫璣有点鼻酸。
「一生算计与恩怨,到头来不过一坯黄土么?」卫璣摀住自己发酸发热的双眼,但压不下内心感伤。日前宋言琬的一剑朝他刺来,是没有犹豫,而且满怀杀意的。可是他无法恨宋言琬,他甚至从没有真正瞭解过宋言琬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是各自造化罢了。
卫璣走回城里,进城门时把眼泪抹乾,这天他早早就睡了,梦到自己拼命躲着楚云琛,很怕被问起那块玉的事,他不敢跟楚云琛说玉丢了,梦里楚云琛还是发现他,并质问他这件事,他崩溃哭喊:「还不是你先把我丢了,你怎么能怪我,是你先丢掉我的!你一点都不稀罕我,凭什么要我一直把你放心上!」
卫璣站在林子里,葬完宋言琬没落的泪,在傍晚遍寻不找红玉时落下了。
卫璣傻了,让官员紧张到脸色发白的男人,现在像个孩子一样赔不是,这事他早就忘记,可是晋珣却一直惦在心上,深怕他难过,不仅如此还花了心思去理解他说的、做的事情。
好像是楚云琛再一次离他而去那样伤心难过,楚云琛不光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很重要的人,一个放不下,常常记在心上的人。
「莲韜。」他开始喊着,好像把它当作有意识的东西一样,心里的不安增幅,那是他和楚云琛的联系,代表的不仅是楚云琛的过去,更有他们之间的羈绊,对他而言很重要。
最后卫璣并没有替宋言琬立碑刻字,宋言琬没有后世供奉,更无家人,立碑也是徒然,还是让人安安静静长眠吧。
尸斑什么的都开始出现,卫璣心想玉又不会长脚跑,还是趁宋师兄尸骨尚全,挖个洞埋了吧。这点儿事对曾在深渊求生的男人还不是太难,半天的工夫就埋了人,忽然想到该不该给宋师兄立墓碑,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卫璣绷着脸,这种话他自己都觉得太难笑,那块玉还系了挺花俏的绳结,掉在草丛里只要多留意还是能看见,但就是不见踪影,他的手脚又开始发凉。
所以情人前脚刚走,卫璣就赶往小南门外的树林找莲韜,但是每棵树都差不多样子,他搜索很久才循一股怪味发现宋言琬的尸体,虽是初秋,但这会儿还是开始腐烂了。
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总是能轻易的离开,卫璣不停在内心质问,是他表现得太不在乎对方吗?还是别人并不屑他付出的信赖和感情?
「你,呵呵。」卫璣低头抿笑,还以为像晋珣这样出身的人霸道又有被害妄想很正常,但或许这人是例外也不一定。
难道被禽兽叼走了?可是那不是能吃的东西,机率不大。莫非被人拾得,这可能性更低了吧!他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回,扎好的长发都快被自己抓乱了,咋舌道:「难道它自己穿越了。」
在卫璣看不见的情况下,晋珣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但只是一下子又恢復平日的淡然镇定,并拍拍卫璣的背安抚道:「吃些东西吧。」
「你笑了,不怪我了是不?」
隔日一早,晋珣就带了几个随从及护卫出发,没交代自己要去哪里办些什么事,卫璣并不打算问,他认为对方既然不讲就是不打算让他知道,问了也只是彼此困扰。
就好像他不想让晋珣知道自己要去找楚云琛那块玉,倒不是他自己会心虚还是怎的,而是他晓得晋珣容易妒嫉,有些感情上衍生的情绪是解释不清也排解不来的,乾脆不让对方知道就好。
又过了一天,清早卫璣吩咐王府不必准备他的吃食,他带了点钱到外面吃早点,放空心思望向一旁市集和庙口,有乞丐坐在庙口乞丐石上抠脚,一群麻雀在地上围着不知谁洒了的豆腐脑
卫璣整理好心情重新找寻红玉,他在昨儿个看到红玉的地方仔细搜寻,但是越找越心慌,因为它不见了。
「啊。」卫璣自我安慰的想着:「说不定宋师兄也穿越去哪儿了。穿越这回事儿就跟投胎差不多的,是吧?」
就某些层面讲来,投胎与穿越没有不同吧?一样是很难有人现身说法的经歷,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全新感受,稍微有点不同的地方,可能是穿越还保有记忆,有的还能开个外掛什么的。总之,未来都是未知的。
「晋珣,我越来越喜欢你。」卫璣抱住他,微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