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按照景副厂长的意思,解决了羊毛的问题,那有李学武这个方案的珠玉在前,她的方案还有意思吗?
“得得得,你别跟我喊”
嘶
手套上全是机油,砸在机器盖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本就不富裕的厂财政,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无解!
周大海才不会觉得吕培忠有多么的仗义,这就是在撺掇他们去找夏中全反应。
谠组?
生死局,大杀局。
等着吧,把事情拖到不解决都不行的时候就有人着急了。
现在找李学武可找不着,当初这个计划可是人家无私奉献出来的。
坐李学武的顺风车不比顶锅好?
都是上班养家糊口的苦哈哈,谁敢小瞧了这三十多块钱。
不跳,上面不答应,财政不答应。
“什么?”
跳,工人不答应,谠委那边也不会答应。
更不论杨凤山和杨元松了。
以前怎么没见这种效率呢!
再一个,李学武当主任,即便是在联合企业中发展势力,赢得进步的资本,这跟他又有个毛的关系。
可现在,他不敢提了,现在谁敢在领导面前提李学武谁倒霉。
“领导,要不……”
生产科科长吕培忠摆手告饶道:“你老周有话可以去问夏处长,反正我听到的就是这么个消息”。
他这个进还没说完,就见杨凤山警觉的目光盯上了他。
水果的事不解决,羊毛和皮张就解决不了,那边疆办事处就解决不了。
而且众人都拍手叫绝的。
李学武当这个主任,一定能把联合企业搞起来,那他的功劳也是不低的。
厂领导当然觉得行,可工人那边就不行了,瞧着闹去吧。
这一局厂长稍稍走的不对,那便是万劫不复,十死无生局。
最重要的是,先前那篇声情并茂的无奈,现在都成了巴掌。
钢笔在手里转了不知几个来回,杨凤山的眉头是越来越深。
进谠组,就得解棋局,否则玉石俱焚。
而是来自自己人啊。
可是这特么还用反应,他吕培忠有几个胆子敢假传圣旨。
“凭什么扣咱们的额外福利,这特么又不是厂里给的!”
有更好的方案不用,然后损失轧钢厂工人的用工福利换来合作,这能行?
进什么?
说着话又对着围过来的几位设计处的设计师解释道:“我们生产那边反正是扣下了,说是厂里的意思,共度时艰,我就是过来说一声”。
徐斯年不想背锅,他想坐车。
工资才有多少
项目是两个处室之间的合作,独立运行,没有厂里的事,所以这盈利也作为福利惠及到了参与的职工。
可,厂长会同意吗?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套组合拳,而是布局啊。
实验车间一车间,设计室主任周大海直接摔了手里的牛皮手套。
还得是书记看得长远,棋局已定,要么死扛,要么把李学武拉进棋局。
徐斯年也是觉得冤枉,他还没说完呢,就被厂长给怼了回去,剩下的话再也不敢说了。
景玉农这手也太快了,头天开的会,第二天就签了合作方案。
不过不找也不成,现在设计处协作保卫处搞的这个废旧车辆改造项目是这些车间技工的主要福利来源。
他想说啥?
一台车保卫处能分过来三百三十元,算上维修周期和直接购买厂里的原材料钱,这个月到技工手里最高的都有三十多块了,最少的都有十几块。
车站里的水果自然还能坚持,车厢连接上外部电源,总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这些解决不了,那联合企业的事就解决不了。
损失的是其他几位领导的影响力,他又没想着一步当了副厂长。
徐斯年站在厂长的办公室里,看着厂长紧皱的眉头,想到李学武这一步步棋走的,他是从脚底往脑袋上冒凉风啊。
轧钢厂谁不知道徐斯年跟李学武的关系,先前书记在这边吹了风,难道徐斯年也要吹?
——
他哪里有胆子提谠组的事,他是想提议李学武重新担任筹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啊。
徐斯年迟疑着提议道:“让李学武进……”
可这边羊毛和皮革的事情还没解决,又跟保密部买了一车热带水果。
只要一闹,得,李学武帮李怀德挖的坑就算是真的横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一局布下,全厂都被李学武放在了棋盘上,就连李怀德都从下棋的人,成了棋子。
人等的起,就看车站里的那车水果等不等得起了。
不过,不止徐斯年知道,厂里的有心人都知道,留给杨厂长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