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就着顾宁的婚事越聊越多,越聊越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顾宁是不是也开心。
因为在她们看来,顾宁从回家来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是开心的,这会儿跟远在羊城的家长分享,应该更开心才对。
不过二楼书房的氛围并没有开心的意思,反倒有些危险、僵持,或者说阴云密布。
“知道了,爸爸”
顾宁在一阵迟疑过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电话另一边的顾海涛也知道了闺女的选择,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闺女几句便挂了电话。
顾宁独自坐在书房,耳边好像还能听见从客厅传来母亲和嫂子的笑声,不过她现在没有了刚才的害羞和内心的欢喜,有的只是茫然和无措。
坐在父亲常坐的书桌后面,抬眼望了望窗外寂寥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被一片乌云笼罩,昏暗的有些阴沉。
小时候她也经常来父亲的书房,不过那个时候父亲多是忙于工作,只有闲暇时光是抱着她坐在床边看着月亮,给她讲月亮上面都有什么。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有父亲的保护,母亲的关爱,就在这座房子里过一辈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好像自己就是那被突然扒开洞穴的兔子,头顶的光线有些刺眼,让她很慌乱。
她是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跟父亲分享自己的生活,和这些天与那个人的交往。
但父亲听过后是一阵沉默,让她胆战心惊的沉默,随后便是告诉了她一个不一样的李学武。
这个人好陌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过,好像自己看了一场电影,走出电影院以后面对现实世界的茫然。
不过父亲在说完后还是讲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在她将要离开父母之际,作为一个父亲,能为她做的最后的支持,也是她要自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父亲并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选择,也没有跟她说怎么选择是对的,只要她根据自己的心意来,没有谁的人生就都是黑白两面,非对即错,总有生活在选择之间摇摆。
顾宁很茫然,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做过什么艰难的选择,学校,工作,就连对象都是父亲母亲准备好资料放在她的面前看着照片和文字去选择,而不是由着她自己去现实里交往。
这可能是父亲跟她说过的,最现实,最直白的话,她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开始负责了。
——
“怎么了小宁?”
就在穆鸿雁跟婆婆说笑的时候,突然发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小姑子脸色有些不对。
她心里猜测,是不是公公不同意某些李学武的意见,跟小姑子说不对了,这才不高兴了。
丁凤霞也是看出了闺女的不对来,忙站起身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爸爸说什么了?”
“没”
顾宁强自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跟爸爸聊了些以前的事儿”。
“这孩子”
丁凤霞眼睛眯了眯,好像知道了什么,但还是故作不知地摸了摸闺女的脸,道:“吓妈妈一跳”。
“我还以为爸爸说你了呢”
穆鸿雁也知道小姑子说的是借口,但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她便也就这么认为了。
这会儿想着也是缓和一下小姑子的情绪,同时也在看向婆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是不方便跟她说的,她绝不会主动打听。
顾宁抿了抿嘴,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母亲说道:“爸爸说他没有意见,都听您的”。
“呵呵,就知道他这么说”
丁凤霞拉了拉闺女的手,笑着道:“你爸爸早就说过,只要你开心,他怎么着都行”。
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其实已经猜到闺女怎么了,还是用话语安慰着。
顾宁点点头,对着母亲笑了笑,说道:“明天还得上班呢,我想回去了”。
“太晚了”
丁凤霞想留闺女住下,但看着闺女倔强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让小齐开车送你回去吧”。
“好”
顾宁点了点头,随即便去拿自己的包。
穆鸿雁早在婆婆说那一句的时候便去值班室去找小齐了,她知道公公一定是跟小姑子说了什么,婆婆也知道。
这会儿给她们母女留出时间和空间,主动躲了过去。
等小齐将顾宁的自行车固定好,开车带着顾宁出门的时候,丁凤霞的脸上只剩下苦涩。
不过这苦涩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让走过来的儿媳妇儿担心,两人沉默无言地回了屋子。
——
李学武是在晚饭前去的大宅,下了班都没进屋,开车直接来了这边,因为窦师傅在这边等着了。
“我们打算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建”
这会儿工人已经撤场了,窦师傅带着李学武走在一片拆开的围墙外面,指着工地说道:“一起干费事费力,也不好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