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比喻不大恰当”
李学武见到付斌眼泪的灰色,笑了笑,说道:“我不怕你化成厉鬼来找我麻烦,你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你死了我就更不怕了”。
“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减少对我的怨恨,而是告诉你,在这场你所认为的,你带着全家打我一个”
“实际上,可能是你像一个蒙着双眼的火车司机,一声不吭地带着全家被一双大手推进早就给你们挖好了的坟墓”
“嗬~嗬嗬”
付斌急速地喘息着,这个消息有些突然,他所记恨的从来都是他终日打雁,而被一个小雁啄瞎眼的事实。
但今天听到的事实真相好像跟他一直所想相违背。
那些支持他查明真相,整顿保卫处的厂领导真的就如李学武所说,是看着自己疾病缠身,无可救药,怕自己连累他们,爆出更大的后果,而借着这个看似莽撞的年轻人,一步步地推波助澜,将自己推向深渊吗?
“知道真相之后感觉很残酷吧?”
李学武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当初我想明白的时候也很无奈,以为那个时候你我都是局中人了”。
“为什么?”
付斌艰难地维持着一个动作,看着李学武,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我有找过你”
李学武很是确认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在咱们打猎后我就怀疑了,更觉得事情不对,我找过你,但你给我的态度很微妙”。
付斌陷入回忆之中,这个年轻人跟自己在山上来了一个比赛,最后就如现在的自己,在比赛中输了。
输给李学武一头猪,回来后李学武还要分给他猪肉,要送上楼……
一条条,一幕幕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直到想起李学武因为训练场的事,从董文学那边出来找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定好了答案,给李学武的态度当然是强硬的。
这么一想起来,是谁提出要自己尽快安排海波回来接班的了?
李学武抽完最后一口烟,就在付斌的床边怼灭了烟头儿。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李学武控制着自己的音量,道:“我接到消息,二十九号,送他们上路”。
付斌倏地转过头,这份灵敏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可这个动作不能让他有起死回生之感,只是被李学武的这个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
因为监管只宣读了对他的判决结果,并没有说自己其他家人的。
他不敢问监管,怕监管说出他们已经……或者某个日期。
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承受不住这种直接的打击。
现在听见李学武所说的日期,那便是他一直回避的日期。
他原想着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才好,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人在告诉自己落败真相的时候还告诉了其他的真相。
这个年轻人太残忍了。
李学武看出了付斌眼眸中渐渐熄灭的光,继续道:“还记得我曾经找您申请过的,要带着护卫队见见血的行动吗?”
在付斌眯起的眼神中,李学武微微点了点头,道:“现在不算是申请,只是通知”。
“很荣幸地通知你,轧钢厂的保卫处发展的很好,人员、装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很遗憾的是,你的身体没有办法再为他们的成长做出贡献了”
“你!”
付斌看着李学武,他从未想过自己批过的申请会实现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看着李学武起身,付斌强忍着病痛,怨咒道:“你跟我很像,你有一天也会……”
“我不会”
李学武坚定地说道:“因为我不会蠢到去触碰不是我该触碰的利益,更不会蠢到连举报信都看不出是谁送上去的地步”。
付斌的话被李学武噎在了肚子里,更是被李学武的话怼的喘息都出现困难。
李学武没有再搭理他,冥顽不灵,一条路走到黑,没有那个能耐,还硬往肚子里塞的蠢人,不值得他再说下去。
跟监管点了点头,拉开门便出去了。
监管刚要跟着出门,便见着床上的犯人没了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胳膊也支在空中。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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