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温乔,不再喝醉,但这几日,他实在太烦了,烦到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烦到即使困倦不已,也夜夜失眠。
他想试试,用酒精麻木自己混乱的思绪。
康芷晴怕他出事,“我送你回去吧。”
“谢了,不用你送,”晏孝捷掌心一抬,示意拒绝,“我自己打车。”
说完,他困难的起身,拎起包,斜挎上身,简单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朝门口走去,脚步踉跄。
这个点的铜锣湾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鼎沸的人声,四起的霓虹,林立的高楼,是风情万种的迷人,但也挤压着广阔的天幕,透不过气。
康芷晴跟出去时,眼朝四处看,在人群里她看到逆流而走的晏孝捷。她一路小跑去追人,高跟鞋太高,差点崴到脚。
“晏孝捷。”她第一次没喊英文名。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晏孝捷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面色难看。他很烦,烦到没有力气给任何人好脸色,也懒得理人。那口憋在心底的不痛快,连酒精都麻痹不了,可又找不到出口。
沾了酒精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rry,我真的没什么心情。”
康芷晴跑到脚后跟都红了,她没说话,而是先将他从拥挤的窄道里带走。
附近最近的一栋小区楼下,地上晃着茂密的树影,晏孝捷坐在长椅上,看着影子发呆,直到一只纤细的手腕伸到了自己眼底。
是康芷晴拿来了一瓶矿泉水,“喝点。”
晏孝捷接过,“谢谢。”
瓶盖很紧,心里烦躁,他连拧水瓶都没耐心,拧开时,水洒了一地。
康芷晴觉得他的状态很差,她没坐下,“你要不要休息一阵?我帮你和医院请假。”
“不用,”晏孝捷仰头,喝了一口水,锋利的喉结吞咽得很用力,他抹了抹嘴角,“我不想休息。”
康芷晴觉得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她语气强硬了一些,“你必须休息,你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
“我不需要!”
晏孝捷低吼,它就是倔强,手指狠劲一捏,水瓶差点爆开,弓下背,闷在心里的那些事,让他呼吸变重。
康芷晴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你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但是,如果你再往后走走,你会发现,这只是人生里很小的砍,发生了,就要去面对,去解决。”
晏孝捷手掌撑着额头,手腕都发了红,堆积的痛苦好像快要把他吞噬,“如果容易解决,我就不会这么烦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你知道……”
“那就去找她啊。”康芷晴声平的抢过话。
似乎,树影停止了摇晃。
一语,点醒了深陷泥潭的人。
晏孝捷抬起眼,对上了康芷晴柔和的目光,静默无声的环境里,她轻声说道:“一个人走不到出口,就试试两个人一起,如果两个人走不到……”
她仰起头,望着夜幕,放轻松的笑了笑,“不,对你来说,没这个可能,你死都会拉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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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得似乎很漫长。
晏孝捷躺在公寓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将他与温乔这些年的恋爱画面,翻来覆去的回忆,一宿未眠。好像真是一夜醒来,当酒精从身体里彻底挥发时,他做下了一个决定。
“庄医生,我想请一周假,要去趟北京。”
晏孝捷像活过来了一样,在卧室里边收拾行李,边给庄言打了一通电话。
庄言此前了解了一些情况,同意了,“ok。”
“不过,jerrie啊,”他好心提醒了几句,“你什么时候走啊,这两天台风,要走趁早啊,我怕航班取消。”
“ok。”
晏孝捷订了当晚最近的一趟航班,到北京也是12点前,所以没有告知温乔,想给她一个惊喜。可刚豁亮的心情,又一次被搅成一团糟。
下午香港气象局发布了台风预警,航班几乎全部取消。他收到了信息,一个下午都在给航空公司打电话,但电话线被挤爆,几十分钟都打不通一次。
一个小时后,终于接通了。
但航空公司给的结果是,今晚的航班全部取消,明天能不能恢复,需要看天气而定。
晏孝捷就是性子太急,他要是想见一个人,狂风暴雨都拦不住他。在家里根本坐不住,他拎着行李包就去了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台风还没刮起来。
前脚刚进去,乌云密布的天,骤雨直下,电闪雷鸣,猛烈的狂风能将树枝折断。
每个航空公司的柜台前都排满了人,大多都是被滞留的游客,诺大的机场,连个空位都找不到。
晏孝捷一直在打电话给朋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电话里,伍家凯要疯了,“你有命起飞,没命下降啊,你回家里呆会,估计也就两天。”
“两秒我都等不了。”晏孝捷就是急。
伍家凯:“那怎么办?”
“机场的人能把我淹死,”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