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国,临沂。
会稽使臣向沂王敬翟呈上一锦合,“这是砀山太后请楚国名医配制的丹丸,防治心悸最有效验,正宜大王服用。”
阿茝的汤沐邑在砀山,两国遂称其为砀山太后。
敬翟有些不悦,“我并没有心悸的毛病,服它何为?”
使臣是阿茝近身女官,应对敬翟有经验,微微笑道:“十个老人,九个心悸。大王春秋渐高,早作预防为妙。”
敬翟仍皱眉,“前次不是已送了我巨阳国的药散?”
女官笑道:“那药散须冲服,苦涩呛鼻,恐大王不喜;这丹丸里特意加了许多蜜,甜丝丝的,更适口。”
到底是女儿一片心,贵为大邦秉政国母,宵衣干食,犹记挂着老父,敬翟自觉面上有光,命侍从收下,闲问:“你们国中朝野近来有什么新闻?”
女官迟疑着,欲言又止。
敬翟兴趣大起,连连催促,“快说。”
“燕国巨鹿太后新近薨逝,燕主失去母亲庇佑,在国中备受冷落欺凌。诸暨县主和钱塘君皆劝太后接燕主到山Yin奉养。”
敬翟忙问:“太后什么意思?”
“太后忿怒燕主抛弃,不肯答应——”
敬翟拊手笑道:“是了,阿茝而今也是孩儿孃了,还要孃作什么?彼悍妇骄妒任性,无故弃吾父女去,宜有此下场。”
却听女官续道:“——然格不住县主等苦劝,这几日已有动摇。”
敬翟顿时焦灼起来。燕主困窘潦倒,是他此生一大心愿。眼看就要大成,怎能教她重回女儿身旁,安富尊荣?何况,女儿有了孃孃,还会把耶耶放在心上?
不行,一定要阻止阿茝行此糊涂事。书信往来太慢,效力亦微,须得亲往会稽一趟。近来沂国国中因当十钱之事,闹得沸反盈天,正好也可以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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