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于词只留了张纸条,不见人影。纸条的传达总能比电子信息多出几分情意,他的情意显而易见,不用再逐字逐句的分析。
虽说她年长,但自两人合租以来于词照顾她的时间总是要多一点,体贴地满足她所有需求,无需刻意提及,所有的喜好只要是关于她的全部被他放在了心上。
冰箱里有他冰好的蛋ye吐司,放在透明保温盒里,只要拿出来放到铁锅上煎到两面金黄就可以食用,四四方方的小格子,不同种类的食材泾渭分明,整齐码放。
于意拿起新鲜的面包,不经意掠过包装上面的日期,却忽然愣住,生产日期是昨天,这个品牌从来都是以只出售当天最新鲜的面包作为宣传,所有过期的面包都不会对外销售。可于词不是说他今天早上才回来吗?
是不是他猜到她在嘉至上班?于意想了想又很快否决,不会的,如果于词知道不会在事后仍旧一言不发,于意望了一眼手机通讯录的号码,想要开口解释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两人起了间隔,不说清楚的话,间隙最后会一点点扩大,变成再也无法逾越的峡谷。
但彼时,那边的电话先她一步打了过来。
喂,姐姐?起床了吗?
唔。现在是下午三点,她被折腾得再厉害也不至于现在还躺在床上,脸上带了点烫意。
冰箱里的,咳咳,吐司你看到了吗?记得吃饭,晚上六点我回家。清润的声线稍了点鼻音,有点沉。
笨蛋,是不是又感冒了,记得去医院看一看,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硬撑知道吗?
嗯,知道了。电话那头在叫他的名字,于意只好说先挂了,听筒传来兹拉一声,刺痛耳膜,于意挂断电话。
于词把附上来的巩文博拦住,烦人劲比苍蝇还讨厌,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闹人的巩文博回头再看电话发现已经挂断。
喂,于词你真无动于衷啊,最佳个人奖项大家都知道该给谁,凭什么拿给他一个半路加入的啊,说实话就他做的那点贡献,换个人来一样能做。
含金量这么大的一个奖,指不定凭着这个奖能保研呢?他一大少爷动动嘴皮子,家里有的是关系给他保研,拼什么来抢你的名额啊。
于词心情不虞,只是因为刚才中断的那通电话,眉峰皱起,冷眼一扫带了好些锐利,只是冷冷说道:现在不就是家里给他动关系吗?没了这次也总有下一次。
这个奖于词该得,但于词更想要的是那笔钱,这个名誉他倒是不在乎,保研和考研两者区别只是后者多费点时间而已,而且他不打算继续读研。
他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野心,但这些野心都只是建立在一个普通又平凡的目标之上买一个大房子。
之前市里最大的那家科技公司副总给他递了名片,有意挖他过去,比起同期毕业的人,年薪给的很高,那边的意思很简单,大三过去实习,满六个月后直接转正,可他忽然害怕房子里会不会还是只有他?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你就这么看着啊?走,咱们一起去找李天王理论去,我就不信他还能不给咱们做主。巩文博拽于词,没拽动,于词靠在桌子边漫不经心,手里拿了一个银色的小铁盒。
李天王要是能做主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了。于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铁盒上面的小盖,发出一阵细碎声响。
平时看着这么硬实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做起了缩头乌gui,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躲过铁盒往垃圾桶里丢去。
于词没注意,铁盒从手里脱落被巩文博一下抢过,他脸色一变,很难看,巩文博被他突然的力道一打差点摔倒地上,要不是夏捷扶了一把,恐怕现在已经坐到地上了。
行啊你,于词,兄弟一心一意为你,你为个破铁盒这么对我?
巩文博手上青筋暴起,眼里又是失望又是伤心,但于词只是捡起垃圾桶里的铁盒,用纸巾慢慢地擦拭,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巩文博。
呵,看来咱们这兄弟是没得做了。巩文博摔门而出。
大门发出响亮一声,连白色墙灰都抖落了一些下来。
夏捷上前,拍了拍于词肩膀,知晓他最近心情不好,没多说,出门去追离去的巩文博,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楼下围了好些人,他好像还听到了巩文博的声音?
赶紧挤进人堆,地上同另一人抱着滚在一起灰头土脸的人可不就是巩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