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这下是坐都坐不住了,张了张嘴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做不好,也做不了……”
她本来挺开心有这次机会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对她有好处,只是如果要和这个人再由接触,她想她还是消受不起。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和小时候毫无差别,浑身散发着高人一等的盛气,无论外表修饰得如何的风度和绅士,那自负又傲慢的模样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虽不让人反感,但她实在也不想在靠近了,只想避得远远的。
“兰小姐看得出来你很紧张或者是害怕。”鄢总又端出那淡淡笑容的样子,“你不用怕,我看你的方案就适合,不足的部分后面下来到时候我慢慢指点你,人手方面只要你提我都给你安排。”
“我……”兰秋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她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和许多平凡的普通人一样遇事当场并不能能够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尽管心里意识到这对自己不利,但并没有任何的应对之力。
“你方案写得这么好,证明你就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做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这么定了,这段时间你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听鄢总差遣吧。”方老板的话几乎是一锤定音毫无转圜的余地。
这场会议差不多也完了,方老板大手一挥叫散了场。
兰秋如获大赦般转身就走。
这时鄢总突然道,“兰小姐。”
兰秋身子一顿,僵硬的转过了身。只见鄢总微笑的看着她道,“那么我过几天就来接你,我们好好商量商量这次十周年会怎么做。”
从会议室出来后,兰秋看着张经理肥厚的身影,几经踌躇,最后下定决心喊了一声,“张经理。”
张经理其实心情还不错,没想到这个锯嘴葫芦虽然不怎么说话,事儿倒是办得很漂亮,狠狠的给他长了一下脸面,这下他看她就越发的顺眼,“怎么了呢?兰秋,有什么事吗?”
兰秋有些胆怯的看了他一眼,迟疑的道,“那个能不去吗?”
张经理不明所以,“什么不去?”
兰秋只得补充道,“就是协助鄢总办周年庆的事情,可以换个人去吗?”
张经理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脸上有些不悦,他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事情这个锯嘴葫芦居然还敢拒绝,“为什么?”
兰秋低垂着头,她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托词,只得说,“能换个人去吗?”
“不行。”这个兰秋虽然是他手下的手下,其实他也有所耳闻,脾气过分柔弱,对于这种员工作为管理者还是很高兴的,话少事少听安排,只不过这个性格来讲多少会让人看了很火大,无论男女没脾气的人会让人觉得很窝囊,骨子里其实也就看不上这种人,“你什么意思?不服从安排吗?我安排你去那是好意,多少人想去啊,你别不识好歹!再说那鄢总指名你,我能驳他的面子吗?”说着手指了指天花板,眼睛珠子都敢瞪出来了,“人家可不是普通的老板,背景大着呢!一个不小心,咱俩都完蛋!你这次跟着他,顺着点就行,不会说话就少说,也就那么两个星期,你不是最擅长忍耐嘛。”
兰秋被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搓着衣角亦步亦趋的跟着张经理下了楼,在张经理进办公室前问了一句,“那个鄢总,全名叫什么……”
张经理被她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愣,努力想了想鄢总的名字他没想起来,倒是开始打量起兰秋来,眼里全是警告,“告诉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那个鄢总可不是你能高攀的!你有多少能耐和他玩儿?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说着转身进了办公室。
兰秋沉默着看着这阔大的办公大厅,透明玻璃隔板将长长的办公桌隔出豆腐块般大小独立的天地,也隔着姿态迥异的人生,他们或做着工作,或正追着剧,或聊着八卦谈着笑,像一道道形形色色的虚影,兰秋瘦小的身子伫立其中单薄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