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唉声叹气呢,赵田虎赶着马车来到了地头上。
「快热的你咋来了!」红梅连忙迎了上去。
赵田虎一瞪眼:「你说我咋来了。」红梅就嘿嘿地笑。
「都掰完了?」
「嗯,就剩下秫秸了。」
「你个傻娘们,二憨钻了你多少年被窝,不弄过来帮你拉。」
「他两口子俩去他丈人家里帮活了。本来说好回来帮我干,眼瞅着要下雨了,
我总不能看着棒子烂在地里吧?」
「那狗宝呢,都十六了,也该帮他娘干点儿活了。」
「狗宝上学去了,快考高中了,不舍得耽误他学习。」
「有劲不知道借,你就是个累死的命!」赵田虎白了她一眼,背心一脱,光
着膀子就下了地。
赵田虎不是外人,他是大憨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大憨活着得叫他声大
哥。老王家,确切的说是大憨对赵家有恩。当年大憨跟着赵田虎他爹老赵进工地
干活,死巧不巧遇上了事故,老赵整个人跌进了混凝土池子。大憨跳下去把他推
了上来,自己却埋在了混凝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水泥雕塑。大憨出殡的
时候,赵田虎抱着刚周岁的小闺女兰兰,在大憨牌位前披麻戴孝,发誓一辈子照
顾红梅孤儿寡母。兰兰和狗宝的娃娃亲就是那天定下的,他和红梅是正儿八经的
亲家。再后来他先杀猪,又开小卖铺,最后开起了镇上唯一的砖窑。前两年老赵
死的时候他已经是本村首富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没忘了大憨,每年的农活他
一定亲自帮忙。
三亩六分地,两人忙活了一下午,拉了四车才拉完。赵田虎卸了车,把骡子
牵到院里,用晒的温热的水给刷洗着牲口。他很看不起老孙,但他不是坏人,再
看不起他,也不会拿牲口出气。红梅关上院门,脱得精光,一丝不挂坐进洗澡的
大盆,一边搓洗一边问道:「这牲口我怎么看着眼熟?」
「东头老孙的,我找他借的。」
「你真行,老孙那么抠的人你都能借出牲口来。」
「前两天你和老孙弄了?」
「啊,弄了,咋地?」
赵田虎眉头皱了起来:「你也不嫌恶心,老孙那种人你也敢让他摸。看他那
个歪瓜裂枣的样,还不如他那个傻儿子。」
红梅一点儿也不觉得脸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孙光棍几十年,坐他
一回马车可怜可怜他还不行?让他日一回就当行善了!」
赵田虎一巴掌拍在她溜滑的屁股蛋子上:「你个不要脸的骚娘们!那我呢,
帮你这帮你那,你该怎么办?」
红梅嘻嘻一笑,故意把屁股翘了起来:「管酒,管饭,还管你睡!别照顾牲
口了,脱脱脱,给老娘洗干净,洗不干净不让你上炕!」
洗完澡进屋,红梅已经炒好了三个菜,还有半瓶老白干。她连衣服都没穿,
盘腿坐在炕上,伸手倒了两盅酒,招呼道:「上来啊,你愣什么愣。」
赵田虎端起酒盅来一口抿了进去,咂摸咂摸嘴,盯着她雪白的奶子和黝黑的
阴毛,不悦道:「你就不能穿上点儿?」
红梅边给他倒酒边说道:「穿什么穿,一会还得脱。」
「个骚娘们,真拿你没办法。」
赵田虎望着堆的比院墙还高的秫秸垛,说道:「打算怎么处理?」
「烧火呗!顶好的柴火。」
赵田虎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别烧火,过两天我弄个机器来,磨成糠,弄两
个猪崽子养着,年底一卖那就是收入。」
红梅抿了口酒,脸蛋被酒气催得发红,打趣道:「我光会养男人,哪会养猪?」
赵田虎气的一瞪眼:「我是给你出主意怎么过好日子,你少扯蛋!」
「扯什么蛋,我不愿意养猪,我还想到你砖窑上干活呢。离着你近,想日的
时候也方便不是?」
「哼哼,窑上都是大老爷们,还能让你闲着?不出三天你下边准漏了不可。」
红梅不说话了。
赵田虎又抿了一盅酒:「大憨没了,你也不能这么混日子。该出的主意我出
了,你得听。兰兰今年十七了,狗宝也十六了,也到让他们成亲的时候了。」他
抬头看了看四面透风的破屋,「顶棚该换换了,墙也得重新起。回去我给你弄几
车砖来,叫上几个工人里里外外拾掇拾掇,总不能让我闺女嫁过来还住这破屋。」
「没钱!」红梅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
赵田虎这个气啊:「我问你要钱了?那是兰兰的嫁妆!我和大憨什么关系你
不知道?以后少拿这些话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