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可怜兮兮,不像是在打鬼主意的人,加上我这个人一向色胆包天,于 是就一口答应跟她去。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打了通电话给我在公安局的朋友, 跟他们关照一声,好确定安全。
我见她手忙脚乱,觉得实在有趣,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说:「我都不急 你急什么?怕我赶你儿子出去,所以要尽快把我解决掉?哈,哈。再说,我一身 臭汗,就算你不怕我的男人味,我自己也受不了。」
她等我打完电话,才带我穿过小巷,然后走了约十分钟的路,来到一家相当 残破的九流旅馆。我跟着她走进门,马上就有一个不知是老板,还是服务员的家 伙,很不友善的迎上来,同时大声的对她说:「你回来正好,下次你出去之前, 麻烦你先看好你那个宝贝儿子!刚才他跑去偷吃了我们的零食,这条帐你说要怎 么算?」
我初时的确不是很愿意留他在房里,不过看见她一脸哀求的神情,实在不忍 心拒绝她。只好做了个没关系的手势,表示一切照她意思去做。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中年妇人,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心里 好像很想保护她,但另一方面,似乎又想把她尽情玩弄摧残一下!总之,心情有 些矛盾,非笔墨能够形容。
再看那家伙那张狗脸,那满口焦黄发黑的牙齿,恶狠狠口沬横飞的态势。我 忍不住也火大了,决定替她出头,于是故意掏出一叠约两三万元的钞票,在他眼 前抽出两张一百块的,把钱丢在那家伙的面前说:「只不过吃了点零嘴嘛,拿去 再买过就是了。够不够?」
她看了如释重负似的,连洗不洗澡也忘记问我,就只管把浴室的门关上。接 着,好像害怕我会反悔,急忙忙就自己开始动手脱起衣服来。
这种家伙我见多了,十足的狗眼看人低。见我出手这么大方,果然马上一改 他的态度,变得笑容可掬,一连道了好几句谢谢。我也懒得跟这种人啰唆,一心 只想着尽快跟那女的回房间,好看看她的胸,究竟有多么的真材实料!于是头也 不回,搂着她让她带我到她的房间去。
她这时才想起我们都还没有洗澡,可是她儿子又睡在浴室里,刹时间一脸不 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神态。我心想装好人当然要装到底,反正肉金都付了,也不 必计较再多花一千几百。于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没有关 系,就让他继续睡。你等我一下,我去叫人在隔壁再开个房间,我们到那边去洗 澡就是。」
她听了之后,一连道了十来句对不起,又说下次不会。但那家伙得势不饶人 似的,一张臭嘴不但没停还在骂,而且越说越难听!我看她被那家伙骂得眼睛都 红了,就差还没有把眼泪掉下来。
房间里果然相当简陋,除了一张很旧的双人床之外,就只有两张几乎不能够 坐人的烂沙发。别说是电视机,就连梳妆台也没一张。不过,总算在房间里还有 个浴室,不需要跑到外面去用公共的。
那儿去好不好?我答应你,我……我一定会用心服侍你的。」
我看见一个身材很高大的少年,他身上穿着一套颜色早已褪尽的运动衣,看 来相当舒服的躺在浴缸中,完全不受浴缸上那些陈年残留物影响,只管张大嘴巴 在睡觉!
于是她又立即改口,叫我杜少爷。本来我还想叫她别叫我少爷,不过最后想 想还是算了。我也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冯玉兰。就这样说说走走的来到了 门外,她掏出一把锁匙,微微弯下腰准备开门。我站在她后面,看见她屁股稍稍 抬高,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她轻轻惊呼了一声,但很快就回复镇定,继续 用锁匙把门打开,然后回头对我微笑着说:「请进,地方简陋你别见怪。」
她点头回答我说:「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现在跟一个七、八岁的小 孩一样。」接着,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跟我说:「他睡觉一般都睡得很熟,不会那 么快起来。太晚了,你看好不好就让他在浴室里睡,我保证他不会打扰我们。」
我走进浴室,看见里面居然有抽水马桶,还有一个白色的浴缸。但它们完全 是达达派的艺术品,我猜世上没几个人会乐在其中。不过世事无绝对,当时竟然 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她似乎很感谢我替她解围,一路带我走上二楼她住的房间,一路问我贵姓, 又说我是个大好人。我跟她说我姓杜,不过我并不是个好人;她似乎不相信!本 来她一直称呼我老板,知道我姓杜之后,就改叫我杜老爷。我哈哈一笑说:「我 没那么老吧?」
她听我说完,突然倒进我的怀里,用很感动的语气跟我说:「杜少爷,你真 好!我带着二牛从乡下来看病,病没看好,钱却花光。还欠下老乡们一大笔债, 现在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学人出来卖。不怕 你笑话,我站在路上也将近二十天了,你是我第七个客人。以前那些人,没一个 把我当人看待,只有你
我回头望向冯玉兰,指着浴缸里那个男的,问她说:「你儿子?长得很高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