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
老人若以「分光化影」
的优势退开,先杀雪、恶二人,甚或单纯重整攻势,断不致陷入进退维谷的
僵持,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不过十数日光景,耿小子的刀法怎能精进、蜕变至这等境界?内功能靠服食
灵丹异宝突飞勐进,但修为之一物,岂是说提升便能提升的?世上……何来这等
荒谬绝伦之事!老人并不知道,耿照在虚境之中,与武榜硕果仅存的天下刀
对战无数回,被各种三五异能杀死的次数多不胜数。
刀皇无法教导耿照如何以凡人之躯,对抗三才五峰等级的高人——他自己年
轻时便已跻身峰级,没遇过这样的问题。
他只能让识海里的少年,熟悉三五等级的力量、三五等级的速度,三五等级
的惊天破坏力,以及他们在面对凡俗之躯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是人,
不是神。即使拥有神力,依旧只是凡人而已。」
武登庸对他说:「对付我们这样的人,只有两种方法:,拿掉我们的神
力,哪怕只拿掉一点点,都可能让我们变得比凡人更怯懦;痴迷力量的,多是胆
小鬼。第二,让我们犯上凡人会犯的错,譬如自满,譬如轻敌。除此无他。」
殷横野只看见耿照刀法造诣上的精进,却不知真正使他变得危险的,是在虚
识里无穷无尽地身死倒落,而后又再度站起。
蓦地脑后呼啸声至,殷横野不愿舍下身前可恨的少年,还差一点,他便能突
破刀防,将那张讨厌至极的面孔摧毁于指下,心念微动,「凝功锁脉」
封住身后一丈见方,将南冥恶佛抡臂咆哮、空洞的左眼眶兀自曳出血流的修
罗相凝在半空,头也不回,啧啧笑道:「还没死啊,南冥。八叶院除洗去你的罪
业,还给了你一副不死之躯么?」
不知是身量过于巨硕,抑或内力修为已逼近峰级门槛,半空中的恶佛并非动
也不动,而是如抽搐般缓缓颤抖,持续下坠,只是异常缓慢,铜浇铁铸般的肌肉
绷成一球一球,其上浮出树根也似的血筋,显正运起全身功力,欲挣脱锁限箝制。
殷横野从未遭遇如此强大的抵抗,不由一凛:「这厮的内力竟强横如斯,足
可与我一斗!」
毕竟未捅破名曰「三才五峰」
的最后一层窗纸,两者便无相提并论的意义,只是屈咸亨临死突破的骇人场
景历历在目,余悸犹存,正要回身一指、除掉这名麻烦的疯僧,突然一股巨力横
里撞来,雪艳青临空降下,双手握着金装重枪的枪尾,抡扫而至,所经之处石飞
尘卷,宛若拔地,无比烜赫,清叱道:「兀那匹夫,吃我一记‘咫尺八垓寸万象
’!」
按理天罗香无这般刚勐武学,但这招的移地之威殷横野依稀曾见,魄散魂飞
,急于身侧凝出锁限;心念一分,脑后劲风倏落,总算老人经验老到,鬆开锁限
又立刻凝住,硬生生将恶佛钟槌的双拳锁在头顶寸许,身侧却难以及远,来不及
连人带枪箝住雪肤金甲的美艳女战神,急凝一堵两尺厚的防壁,硬接一枪。
雪艳青叱声未落,金枪抡中气壁,被反震之力撕裂虎口,口鼻溢血,拼着身
受内创一步不退,抡得殷横野体势歪斜,锁限溃碎!恶佛双手交握,咆哮着朝殷
横野背门轰落;而始终采取守势、牢牢吸引老人指锋的耿照易守为攻,旋风般的
刀势挟毁天灭地之威,反扑殷横野。
——风,起于青苹之末!儘管施展之人修为不足,这是殷横野此生头一回,
被两式五极天峰的成名绝招夹击,想不通两名小辈是如何习得,当日三奇谷外遭
遇「残拳」
的恐怖记忆倏然复甦,唯恐韩破凡、武登庸就在左近,心中仅只一念:「…
…走!」
形散影消快逾光走,尚不及瞬目,迳从刀光枪影拳风间穿出,扑向院外,勐
地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防壁,整个人狼狈弹回,见堂里聂雨色喷出一道殷红血箭,
这才明白过来:「不知所谓的小子,竟以命阻挡老夫!」
天下术法宗门,无论哪家都是以迷惑五感心识的障眼法为主,极罕作用于现
实中。
产生实体效果的术法不但艰深困难、限制多多,还须付出极大的代价,乃至
承担后果,故为术者所不取。
聂雨色为牵制「分光化影」,在院中佈置的全是及身实阵,须亲临现场,以
精血操纵,承担了极其巨大的风险。
殷横野窜出合围圈子,方位无法事先预测,聂雨色操控五行,立起一障阻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