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怎的,令狐将军忽然去了,奴才一时不察,让令狐将军叫破了覃将军的身份。奴才虽然一再提醒,但令狐将军与覃将军积怨已深。令狐将军还命奴才献上茂林玉树,奴才人微言轻……”
拓跋磊点了点头:“左将军那样的性格,的确不会听你的。”
“王子英明。”内侍垂着头,低敛的眼敛里掩住了得意。如果是他胆敢枉顾拓跋磊的吩咐,自然是责无旁贷,人头落地。但扯了令狐左做旗,他至多落个阻拦无力。能够看见身居高位的嘉云关主帅受那般凌辱苦楚,内心阴暗得以满足,担区区一个阻拦无力的名头他也甘心。
拓跋磊忽而一叹:“但我到底是当着两国使臣的面说了不会轻易辱没覃将军,而今他清名受损,我一定要给个交代。左将军虽然为人跋扈,但掌管骑兵营,我尚有大用。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了你。”
内侍疑惑地抬头,他对上拓跋磊阴沉的面色,脸上惊恐渐渐取代了困惑:“王子,王子,罪不在我,我只是人微言轻,无力阻止,王子……”
自然是因为他人微言轻命如草芥才要委屈他,难道为了给个交代还去杀了堂堂骑兵偏将令狐左?也不知道是怎么跟在自己身边服侍的,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十分贴心,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拓跋磊不耐烦了,本来还打算说的会厚待家人的空口白话也不说了,摆摆手,内侍便被拖出帐外,哀嚎戛然而止。
拓跋磊忽然发现那被抬进来的,伏在床上只盖着一层薄纱的中土武将正看着自己。麦色的面孔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作践覃将军的法子都是他出的,我只是受人怂恿,如今我杀了他,覃将军可解气?”
君莫问看着拓跋磊的笑,只觉得浑身一寒,那笑野性悍美,却刺痛双目,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拓跋磊根本不是为了君莫问而杀掉内侍,他早就打算杀了内侍,在内侍第一次越俎代庖怂恿主公的时候。一个毫无疑问的佞臣,拓跋磊一直没有发作只是还有用处,一旦没用了,便利落杀掉,不给这自作聪明妄图摆布主公的佞臣丝毫坐大的机会。
内侍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自以为计谋出众,丝丝入扣。却不想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所有的计策权谋都没有用武之地,这就是所谓一力降十会。
拓跋磊,君莫问闭着眼睛,闻着满身腥膻骚臭,在齿间用力地咀嚼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