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草場和訓練時小小的馬圈完全不同,小跑起來顛簸感也更強。
「這匹馬真的很溫順吧?總感覺它好像很不喜歡我騎著。」
「放心吧小姐,這絕對是最適合的了。」
對於這個人避重就輕的回答感到非常不安,但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比起退縮,不如想想就算最壞的結果發生了,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才更能給吳大人留下深刻印象?
「來了,小姐快出發吧!」
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馬夫突然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就匆匆將她趕了出去。
黑馬的嘶鳴嚇了她一跳,但還好她很快安撫住了,夾著馬腹筆直衝出馬廄。
陌生的顛簸感游離在掌控線左右,即使心裡非常慌張,此刻也只能表現得非常愉悅才行。
「那邊馬上的人好像是位姑娘?」
「這、這是怎麼回事?快讓人攔下她。」
「哎,你看她不是騎得很好嗎?沒想到中原還有這樣的女子。」
穿著華貴官服的長官在散亂的士兵中非常惹眼,吳大人面露微笑,似乎還很贊賞。她看准空隙死死拽著繮繩向那邊轉去。
成敗在此一舉,絕對不能表現得害怕,現在掌控感也很好,一定可以成功的!
每當她這麼想的時候,似乎命運之神都格外喜歡捉弄她。
就在即將帥氣地路過帶隊的吳大人身邊的時候,黑馬突然發出恐怖的嘶鳴挺起上身。
身體微微脫離馬鞍,如果就這樣摔下去,會死的吧?
「小心!」
只有一瞬間的遲疑隨著一聲暴喝消失了,她奮力拉緊繮繩夾住馬腹,這才沒有摔下去。
但發狂的馬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往外瘋了一樣跑去。守門的侍衛嚇得散開,眼看就要衝出營房。
「白小姐!」
虞修竹突然衝到面前,搭弓引箭直指馬頭。
她來不及反應,飛速的箭支毫無遲疑地射出,就好像衝著自己來的一樣,她下意識護住腦袋。
在發狂的馬栽倒的瞬間,她被撅起的馬屁股狠狠甩出。
一陣翻滾後,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原來是灰頭土臉的袁承軒接住了她,護在懷裡一起滾出了好遠,才沒有叫她受傷。
「真是好身手,這樣的反應和準頭實屬少見。」
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得到了非常好的反響,吳大人的情緒異常高漲。不止悅陽受到好一頓誇獎,連平息風波的修竹也得到了賞賜。
【原來在軍中不管怎麼胡鬧都沒事】悅陽有了這樣的猜測。
「白少校年輕有為,不想家中的姊妹也如此出色,這大概就是血脈的力量吧。」
「瞧他,跟背後長著耳朵似的,正說他呢就來了。」
一列隊伍騎著高頭大馬剛從外面回來,打頭的男子率先翻身下馬。他摘下頭盔隨手遞給迎來的小兵,大步流星向這裡走來。
這個高出自己大半個頭的男人,用哥哥的聲音和吳大人熱絡地說著話,悅陽呆住了。
她怎麼也沒辦法將記憶中弱不經風的哥哥和眼前這個高大威武的男子重疊在一起,這是真的嗎?
直到對方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而轉過頭來,眼神相交的瞬間,所有不確定的懷疑消失了。
不,也許該說是那一瞬所傳遞來的感覺太過霸道,使她的神智立刻被同化。因為悅陽馬上就能確定,他就是那個記憶模糊的夜晚出現在自己房內玩弄自己身體的人。
「難得家裡來人探望,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父親大概會去吳大人府上登門拜訪,那麼明年
「受傷沒有?」
「啊?還、還好。」
白煜黃銅色的鎧甲在日光下閃著森冷的寒光,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緊張,在眾目睽睽之下蹲下身檢查妹妹的膝蓋。
其實剛才跌出去的瞬間,尾椎骨痛得都麻痹了,但面對著哥哥的緣故,有種絕不能告訴他的預感。
「大官家的小姐還真野啊。」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果然還是一家人。」
路過的士兵紛紛投來好奇又不敢直視的目光,看來是懼怕著哥哥的威嚴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