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主动给她拿衣服,田橙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接过孤云递给她的军装,讨好的笑了笑,问:“我、我能用一下你的床吗?”
孤云突然有些慌张。她是不是误会了,以为他不但私逃出宫,还把孩子给打掉了?虽然是孤云之前盛怒的时候传出去消息,叫军士们以为他真的堕胎了,但他怎么可能舍得?
倒不是田橙矫情,明明都老夫老妻了换个衣服还遮遮掩掩的。其实是,她中毒之后,腰间、后背、甚至是大腿处全都是受毒素影响断裂的静脉血管。
此刻她只是一个虚弱无比的弱鸡,况且这里不是蜂王宫,而是孤云的地盘。
他心口有些发堵。
只是……只是为了叫军中的人不要因为他身怀六甲,就质疑他的统帅能力,动摇军心。
田橙是女性,身材就算修长高挑,也跟虎背熊腰的雄蜂差别巨大,万一被发现她的真实身份,那悄悄潜入蓝蜂旧址的事情就增添了一份危险。
田橙惊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依旧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乱逛,于是尴尬的搔了搔鼻尖:“啊,行……不好意思啊,把你的军帐都弄脏了。”
想杀了对方都说不定。
胡蜂女王死了,那么属于她的异能就不可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她的另一个金手指毒液,此刻为了给她抗毒,虚弱的缩成一团无法战斗。
她得乔装打扮一番,才能露面。
她之前,当着众工蜂的面,将孤云压在卵室随意欺辱,后来还不顾他被囚禁吊挂的虚弱身体,强行使他受孕……田橙觉得如果是自己遭受如此对待,肯定会完全的讨厌对方,甚至厌恶对方。
是生气了吗?
身湿透,叹着气给他披上外套,打上荷叶伞,两人摸着黑偷偷回了军帐。在路上,田橙将具体的打算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
这群家伙可是把他折磨的不轻,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整个军帐干净归干净,可也空旷,没什么遮挡物,她要更衣,只有爬上孤云休息的床榻,放下帷幔来作为遮掩。
但田橙也有所隐瞒,她没有告诉孤云她身中的剧毒并未解除,只是暂缓。田橙深知此程凶险,她靠着毒液捡回了一条命,却时时刻刻头顶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使有允吟的蜂王浆为她续命,也只是杯水车薪。
孤云没说什么,只皱了皱眉头,“……好。”
帷幔遮挡之下,孤云只能看见她忙碌的影子。
最终,还是孤云沉不住气,放下手中地图,“陛下,换身干净衣服吧……”
不过好在有父亲的封印术法,分解了他的苦楚,只要是封印状态幼虫便会消停下来。不过此刻,孤云为了向田橙解释,硬是破解了封印,久违的呕吐感与眩晕感一齐涌了上来,孤云猛地站起身来,一时腿软,砰的一声跌回凳子上,发出不
蓝鱼连忙点头,“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蓝鱼离去,军帐之内的空间又一次变得沉默。
紫色蜿蜒的树状血管十分吓人,她不想叫孤云瞧见。
太好了,女王还活着!他的cp还有未来!
孤云越想越是,田橙一路形单影只来到千泽岭,说不定就从哪里听说他堕胎的假消息了,因此才会对他这么疏离。
田橙对蓝鱼说:“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兵卒的身份,要不起眼不重要的那种……”
自古以来女王从来都是在意子嗣的……他慌张的解开封印,原本平坦的小腹涨大开来,已经快进入第一阶段成熟期的幼虫十分活跃,不停地胎动,彰显着它们的生命力。
田橙虽然也有些生气孤云怀着孕还私逃出宫,但她又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叫她们暂时抛弃蜂王宫内森严的制度,叫田橙有那么一丝机会去弥补。
腹中寒痛时刻折磨着田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下此劫,于是更不能用这种事情去刺激还在孕中的孤云。
她之所以孤身一人来千泽岭,是为了不惹人注意,同时方便找到蓝蜂一族的古老驻地。
蓝鱼得知事情真相,欣喜若狂,被孤云冷着脸叮嘱不可外传此事后,紧张兮兮的捂住嘴巴,但不断颤动的触角和翅膀吐露了他的兴奋。
就算,田橙知道雄蜂对女王的服从度很高,可一想到她对孤云做过的那些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心口发紧,复杂的情绪弥漫心间。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腹部,平坦的触感之下隐匿着他们的孩子。
至于孤云,虽然他一如雪松般挺拔,状似专注的盯着沙盘,时不时在牛皮地图上勾勾画画,却悄悄用余光扫视着满屋子乱转的田橙。
失而复得的宝贝回来了,他却敏感的发觉她变了,变得疏离冷淡,遮遮掩掩的。笑意也不真诚,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孤云不喜欢她这个样子,他更喜欢从前自信高傲,温柔爽朗之中偶尔带一点儿小调皮的样子。
田橙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去瞧孤云也不能老盯着人家看,只能胡乱扫视着整洁的军帐,一会儿摸摸桌子,一会儿动动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