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称呼他?
许墨。Ares。他看起来和每一次见我时都不同。
李泽言。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对着空气打招呼,额发长了一些,面色不改英俊,总显得有些Yin郁。我曾经以为他是谦和有礼的绅士,那天看到的新闻里,他又是文质彬彬儒雅的高知。此刻,特别是从黑暗的夹角里走出来,Yin影为他蒙了一层透不过的纱。
李泽言下颌线条紧绷,轻轻颔首,两个人之间算是打了照面。
在Ares的视线触及我之前,李泽言率先用牵住我的那只手往背后轻轻一折。这是一种警告,心里甜的要冒出泡来,还好我记着李泽言的嘱咐,立刻安心地躲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Ares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来了。
他这句话并不是和李泽言交流,我感受到李泽言的手指在我的指节处摩挲,像是一个安抚。
李泽言淡淡说:我应该来。这些事情需要一个结束。再危险的敌人一点寒暄也不足以让他的情绪泄露半分,但他的语气忽然沉重了,你也很清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我以及BS之间的纠葛应该在我们之间解决,我并不清楚你给她下了什么套,抱有什么目的。
Ares只是静静听着。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安全送她回去许墨,营造这个空间应该不是BS的计划吧。
李泽言话语沉而冰冷,Ares却像含了一点笑意,我没有什么目的。接着笑着问:你是不是认为她的evol是预测梦,就好像,另一个Queen?
李泽言并不说话。
那些梦不是她的evol,而是我的evol。他像是在说故事,衔着冷淡漂浮的笑意,真神奇,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感应。她能有意识的感应空间和你所在的一切,包括一个特意营造含有你的梦只跟你有关你们现在发现的只是一个开始,你出去之后,不如问问身后,在被你救下的半年里她每晚都梦见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是发现了。
!
我惊得一下子抓住李泽言的衣服,油然而生被窥伺的毛骨悚然。啊!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李泽言沉沉地问:出去?是BS没有任何行动,还是你没有打算行动?
就像李泽言先避开了Ares玄之又玄的故事,Ares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面无表情,眉眼低垂,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另一个Queen的牺牲,一个已经足够,她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惜太迟了
尾音漾开,在这个灰暗狭小空间里,随风飘逸的细线。
牺牲并不是一个好词,我的眼前好像看见了一点血色。他们从前一定经历了许多连李泽言这样的人都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他曾经接近过悠然吗,以魏晋遗风的儒雅接近她,只是为了骗她?而李泽言在这场请君入瓮的把戏中扮演了一个保护者,终究疏忽大意,让Ares得逞。
就连对我而言,他的出现和消失,都是一场在暗处观察后蓄谋已久的邂逅。
Ares暗示我什么呢,evol,作为词根,代表演化。他们口中的evol是不是同样的含义我还不清楚,他还曾经提示过我的梦境也许会成真,但同样可以改变。要说他想伤害我我也只相信也许曾经他有过这个念头。
Ares和李泽言的对话逐渐停止,我听到的最后一句是:跟着她,她知道怎么走。这句话说完后,Ares转身走入黑暗的角落,消失在这个空间里。
李泽言曾经认为那个叫悠然的女孩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今天却被定论死亡事实,看不出他哪怕一点的遗憾和难过,事情完结的平静则更为贴切。他难道不是一直在意这个吗?
反倒是我,愣愣地出神,被李泽言轻拍了一下脑袋:在想什么?
这就结束了吗?
李泽言紧绷的下颌曲线放松下来,脸上终于有了点点笑意,却并不打算告诉我那些他和许墨打着哑谜就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对结束不满,你还可以说点什么,比如,梦。
为什么非得提啊!我羞恼地拉住他的手:我不想提好不好,我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