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到她的嘴角勾起来了。
她又说:他们总是三四个人一起来。
我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衣服脱到一半,我撕掉她的眼罩,拽着她身上的绳子往浴室里扯。我把她推倒在浴缸里,打开淋浴头,劈头盖脸地往她头上浇水。
我不知道怎么去调水温,水是冰冷的。
她闭上眼睛,逆来顺受地仰着脸。
我粗暴地去扯她身上的绳子,越扯越紧,怎么都解不开。无法,我只好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她的房子里乱转,她的厨房里没有一个碗,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刀。
我随便拿了一把剪刀,回到浴室,终于剪断了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绳子留下的印迹像红色的蛇一样缠遍她的全身。
剪刀还是不慎划伤了她的皮肤,丝丝缕缕的血渗透到浴缸里。浴缸已经放满了水,她始终像一个人偶随我摆弄,水打湿了她纤长的睫毛,她半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说:你闭眼。
她听话了。我拿起带进她家门的那瓶红酒,在浴缸边打碎瓶口,浇在了她头顶。
酒的香气和血红瞬间就扩散开来,浴缸被染红了。
她真的和红色很相配。
红色,情欲的颜色,血的颜色。
我在浴缸里狠狠的侵犯她,酒精渗透进皮肤,让我心跳加速。在临近高潮的时候我的心跳快到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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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底被酒瓶碎片刺伤了。
在情欲平息后,我有些愧疚。于是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
她怕痒,一直笑,脚动来动去的。
剧烈运动之后我真的渴了,而她家连个杯子都没有,在我对着水龙头喝完水之后,她才坏笑着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箱子来。
她说:你选一个,别打碎了哦。
原来她把杯子藏起来了,箱子里全是杯子,足有上百个,玻璃的,陶瓷的,满满的易碎品。
她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喜欢收集杯子,却也总是不小心打碎它们,所以只好收起来了。
我说:那你好好收着吧,我不用杯子也行。
她听完愣了一下。
最后她还是把杯子全收回去了。我留下钱之后离开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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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上瘾的人。
我喝酒也抽烟,但我没有烟瘾,也没有酒瘾。我有过不少床伴,我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人上瘾。
我认为上瘾是软弱的象征。
是堕落的门。
我删掉了妓女的联系方式,再也没去那条街买夜宵。
她也从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想她应当是不缺我这一个客人的。
然而我总是梦见她。在各式迷幻且绚丽的春梦里。在情事上,她永远是承受的那一个。她奉献,付出,掏空自己。她像是把自己倒在酒杯里,对人说,再喝一杯,就一杯。
她说,喝空我,求求你。
喝到最后杯里都已经不是酒了,是她的血。再后来血都喝空了。
那个空掉的杯子就像失去了存在意义一般,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像羽毛一样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摔成了粉末。
我猛然惊醒。
发现床头手机在震动,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眼熟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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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从我接电话的那一刻起,到我走到她家楼下。我只能听到她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我是一个自由工作者,是一个闲人。她不说话,我就陪着她不说话。我在她家楼下坐下,就像她那天坐在我家楼下。我从没这样等过一个人。我想她应当是会下楼的,就算不下楼,至少,至少她会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句话。
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她跟我说的话不是再见,我就上楼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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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赢了。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在我的手机闪烁着低电量通知,堪堪自动关机的时候,她问我,不用来喝水的杯子,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也太久没喝水,我的声音是哑的。
我回答她说,杯子还可以用来喝酒,不是吗。
她又轻声问道,如果也不用来喝酒呢。
我说,还可以盛眼泪。
她问我,那可以盛血吗。
我沉默了片刻,告诉她,什么都不装也可以,放在床底也可以,摔碎了也可以,怎么都可以。
我问她,你还在找你的杯子吗,找不到也可以的。
她终于笑了,她笑着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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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我的手机自动关机了。
我知道她也没有别的要说的了。我在她的公寓楼下坐着,吹着这个城市的晚风,久违地,我去买了一包烟,在路边一根一根地抽完,直到嘴里都是苦涩的气息。
我抬头的时候,无数只火红的蝴蝶从她公寓的窗户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