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魏澜茫然惊诧的被钟夜云搂在身侧,眨眼间便落在潭边草地上。
钟夜云皱着眉,潭水还在剧烈激荡中摇晃,刚才那黑影是什么!?
钟夜云神情冷峻的观察了几秒,虽然古怪,但他确实没有感觉到潭底有任何异兽攻击的气息。
“你……”他收回目光,却在与魏澜四目相对时愣住了。
少年的手臂还紧紧缠在他腰上,漆黑的眼瞳此时清澈映着他的倒影,像是没回过神的样子。
少年的身体被潭水沁湿的发凉,被自己搂住的腰肢纤细,唯有他手掌下的这块皮肤迅速回温渐渐散发着热度。
钟夜云的白衣也湿了大半,被浑身湿透的光裸少年这么一贴,尴尬的被月光照透,几乎能看见白绢下冷玉般的肌肤。
钟夜云心底一惊,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真气运转,衣物瞬间蒸干。
魏澜却有些发愣的盯着他的胸口,内心疯狂咆哮,那是什么!!!
刚才他分明看见了湿透的白衣下还有厚厚的一堆裹胸布!难怪靠上去时候感觉胸部硬到不正常!
魏澜内心难以置信,却不敢表露出来,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世界可能又有哪里不对劲,但直觉告诉他,这次应该是对他有利的方面。
钟夜云看到小徒弟愣愣的盯着自己胸部看,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保守了数千年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被发现了!
但少年竟然什么也没问,什么表示都没有,钟夜云不禁有些怀疑,他到底看没看清自己的裹胸。
“……弟子服给你带来了,赶紧穿上吧,”钟夜云从乾坤袋中拿出衣服递给魏澜,冷水里泡那么久,再上岸吹凉风,希望这小子体质好一些别生病。
少年沉默的穿好衣服,跟在钟夜云后面。
山风凉爽,鹧鸪啼鸣。
两人像是在月光下散步。
钟夜云脑中反复出现方才他将少年从水潭捞出来那一幕,思绪纷乱,一会儿是潭底黑影,一会儿是少年盯着他胸部的眼神。
钟夜云心中一哂,十几岁的山村少年未经人事,就算看见了,也理应不知道那是什么才对,是自己多虑了。
剑修,寡言肃穆,内修剑心外修剑意。
人如利刃,专注锋利。
钟夜云自是其中最强代表,他身后的小徒弟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仿佛对任何事都不关心,沉默倔强宁折不弯。
单就心性而言,确实是个适合修剑的好苗子,但钟夜云方才简单的肢体接触下,已经探查过少年的身体。
这副单薄的身躯里气息混沌,散乱的十分均匀,若想凝聚一道剑气简直比登天还难。
“无论你以后修为如何,你都是我钟夜云的弟子,为师活着一天便会护你一天,”钟夜云有些沉重的开口道。
钟夜云没有回头,他能想象到少年会用怎样不解和天真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背影。
或许现在少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修炼的挫败,命运的不甘,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从自己满天下寻找魏澜这个名字起,从他成为自己弟子的那一刻起,他便被迫承受这些比之前更痛苦的苦难。
是他亏欠他的。
魏澜确实在看他,眼神确实不解但却深邃幽暗,身为男主的钟夜云不过是捡了个可怜的孤儿,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按照原本的轨迹,师尊应该丢他两本剑谱便任他自生自灭,然后,男二修为极差却顶着沧澜剑仙亲传弟子的名头,遭遇可想而知。
于是,内心比之前更加自卑扭曲,此后才有女主到来之后的救赎与暗恋。
……这男人把女主的戏份全抢了,他还怎么演!?
魏澜心下郁卒。
他更加不解的还有一件事,这个男人似乎……可以看见他的触手了!
对,方才他躺在水潭上,潭底深处那蠕动逼近的黑影,其实是魏澜背后那坨无拘无束自由奔放的触手!
魏澜悄悄的深呼吸,忍住,他和世界,敌明我暗,压得住自己那个臭脾气最后总能迎来胜利……
夜深人静,魏澜在自己屋里吃完了简单的饭食,钟夜云真的细心到让人送了食物来。
魏澜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在唤醒钟夜云世界就会崩溃这个矛盾中求到破解之法。
这青澜峰当真清贫简陋,连床被褥都没有,钟夜云轻轻推开房门。
索性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冷到蜷缩起来的状况,少年面容平静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腰腹,呼吸平缓规律,显然已经睡着了。
清冷如玉的白衣剑仙撇着眉走到床边,俯身观察着少年的脸,白净瘦弱,普通清秀。
闭上眼之后,没了那一身倔强,看起来还挺乖巧。
“魏澜……”平日里不带感情的清冷嗓音仿佛被浊世的情色污染,充满痛苦与煎熬。
躺着装睡的人听的心脏狂跳,钟夜云,他,他记得!?
随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