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的大学校园空空荡荡,沈秋游荡了一个来回只看到了巡逻的警车。
毕竟美国人也要回家过年,他们出门的也大部分在遛狗。
沈秋已经在这座南方小城里生活了五个年头,本来念完大学就应该及时跑路,又被丰厚的奖学金留下在母校开始读法学院。她已经和小城里舒展的云和高挑的椰子树两看相厌,朋友喊她聚会旅游沈秋也是兴致恹恹。太阳底下没有新事,可今天的事打破她平静生活的步伐。
她一般宅在自己的小屋里,今天出门散步是为了消化一个令她不知所措的事情。
旧日的班长突然微信联络,问她最近如何,家长里短绕了半天才讲出来,彭祎南要去她所在的大学读书。
只是几年之前的同学,恰好来一所学校而已。几万人的校园,少说也是上千同胞,碰面都不太可能。
可是他妈的,那可是彭祎南。
是每月都要拜访沈秋梦境的神奇人物,几年过去,在梦里他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每次都还是歪着头听沈秋讲话,还会微笑,点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关心和安慰。
次日清晨,沈秋总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重复数次,她就把心里的悸动归于平常,然后立下flag早日拜读弗洛伊德的大作。
并在刷牙的时候把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抛之脑后。
可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偏偏来这儿?继续学他的电脑?
他背景不错,简历也应该挺漂亮,干嘛来这种稀奇古怪还有老同学的地方。
去年网上聊了几句,他就讲想考的是南大,正在寝室复习之类的。
她也没说什么,无非是好好复习考试顺利之类的。
考研季过去,她也并未主动关心他去了哪里,这样看是考完就准备出国了。
她拿出手机,觉得应该和他说点什么,哪怕是行李要带什么房子怎么找亚超在哪里之类的小事。
沈秋停住了。上次的聊天停在了她的安慰。
哪怕客气他总该回一句谢谢。
大概是没什么好说的,彭祎南就会自动终止谈话。
挂上生人勿进的淡漠神色。
沈秋偏偏是那种总是愿意多说一句话缓解别人的尴尬,或者举手之劳给别人个台阶下那种老好人。
但对彭祎南,她的额外善意总是显得多余且例外,显得她自作多情。
有些事想起来就要在心里翻个白眼,谁会喜欢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