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苏杭又是极有分寸的。除了总是用那种浓稠幽深的眼神看向李鹤，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身体接触。
现在，就算李鹤看见顾苏杭拿着钩针坐在沙发上钻研围巾的钩花技巧时，也能面不改色地路过了。
是优雅完美的顾医生？还是江秋口中不择手段的坏种？亦或是眼前这个喜欢撒娇的同居人……
看着顾苏杭脸上温柔的笑，李鹤愣了愣，莫名觉得手足无措，他不自然地扭过头去，假装在认真研究墙上的挂画:“啊……我想想……”
一言难尽的李鹤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而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半个月了。
或者都不是。
第一次李鹤打开门看见顾苏杭在给他叠衣服的时候，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刚下班，律所众人说说笑笑地收拾起东西，一个同事走到李鹤的工位前，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I，m singin， in the rain， just si
他撇了一眼正围着围裙洗碗的顾苏杭，阴谋论地猜测着——可能顾苏杭只是突然喜欢上了扮家家酒，这么处心积虑是打算养废他然后羞辱他……
“我新买了张片子，你看看茶几底下。”
我就把你丢去医院住。”
甚至有时还觉得，还挺惬意的，似乎这样一直过来去也不是不行……
“行了行了，说不定还没在一起呢，等成了带过来一起吃饭啊，别害臊，哈哈哈。”
窗台的铃兰、舒服的羊绒地毯、品味不俗的挂画……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这个变得温馨的小屋一起悄然改变了……
“待会儿一起去聚餐啊，李律。”
镜头外的李鹤也情不自禁地也跟着一起哼唱了起来。
糟糕，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感觉更诡异了什么回事？！
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如果忽略掉他过往恶劣行径的话，李鹤感觉自己就只是多了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室友罢了。
他不仅每天都在家办公，还带来了很多个人物品，一步一步地侵占了李鹤的私人领域。
＊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饭后一起看电影，成了两人一起消磨时间的保留节目。
李鹤好奇地蹲下身去看，随即惊喜地睁大了眼，声音都高昂了起来:“高清修复版的《雨中曲》！我想看很久了，你哪里搞来的？！”
在跟顾苏杭同居的这段日子里，他们过得跟这个城市里平凡的芸芸众生一样，日子像毫无波澜的静河，不动声色地流淌着。
每当李鹤下班买好菜回家时，顾苏杭都把屋子收拾好了，乖巧地等李鹤回来做饭。
所有你想要的，都会属于你。
＊
出乎李鹤意料的是，除了做饭，顾苏杭竟然包揽了家里其他的家务。
李鹤瘫在沙发上吃着顾苏杭切好的苹果，看着被顾苏杭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家觉得有点恍惚。
这让李鹤有种生不出气的挫败感，他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习惯这种和顾苏杭朝夕相对的日子，抓不出借口把顾苏杭扫地出门，却也再也无法提起自己对他的警惕与提防。
但时间长了，人也麻了。
“今晚想点看什么？”顾苏杭停下手上动作，转过头问李鹤。
顾苏杭笑而不语，嘴角的弧度扩大，绽出浅浅的梨涡。
晚饭过后，顾苏杭如同往常一起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
＊
他也更加疑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顾苏杭？
跟同事道别之后，跟往常一样，他去超市买了菜，大包小包提着，跟路上很多有家室的男人一样，步伐匆匆地赶着回家做饭。
李鹤不懂，为什么顾苏杭会像被捡回来的弃猫一样，急于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迹，日复一日地，小心翼翼又不着痕迹地试探着他的底线。
大抵人类就是这样容易被麻痹的生物吧。
变态就变态吧，怎么还同时拥有人妻属性啊？！
陷入爱河的男主角在与心上人告别后，心花怒放地在雨中翩翩起舞。他扶着路灯旋转，昂贵的西装湿透了，丧失了一位绅士应有的体面，却快乐得那么纯粹，那么有感染力。
只是顾苏杭一点没有腻味这样枯燥生活的意思，不仅不见一丝厌烦，反而有越来越沉溺其中的架势。
连衣物都亲密地紧挨着李鹤的一起叠放在衣柜里，这让李鹤有种时时刻刻都被顾苏杭的气息包裹的错觉。
写了一天材料，李鹤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不好意思地对同事笑道：“今天去不了，家里有人，得回去做饭。”
李鹤总觉得自己无意间激发了顾苏杭的隐藏属性。
“啧，这都第几次了，怎么回回家里都有人啊？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另一个同事也凑了过来，坏笑着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