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忽然涨红，表情一阵扭曲，只感到额角的青筋猛地跳个不停。
明锦衣：“……什么？”
“《鲸客》要开拍了，你……”
不曾想，郁乔林微讶道：“你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就这？？？
听到他的声音，明锦衣立马浑身炸毛，紧张得蜷紧脚趾。
无论付出什么，他也要抓住郁乔林这股东风——
他立刻踹飞了忍辱负重的预期，忘记了所有心理建设，一声暴喝将要脱口而出——
“演员表？？”
到这时，明锦衣又觉出几分郁乔林的狡猾：
一口气滚了八位数。
明锦衣深呼吸。
明锦衣握紧手机。
明锦衣拨通了电话。
虽然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郁乔林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他茫然地：“……啊？”
明锦衣瞬间暴怒。
“
？？？
“我这个人比较坏。”
明锦衣两眼放空。
他知道自己一生能做的选择实在太少。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明锦衣：“！？？”
明锦衣：“……”
明锦衣满头问号。
窗户外高高竖起的防盗窗都像是起义军的长矛，他知道命中注定该有这么一遭，躲也躲不掉——
明锦衣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
明锦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微哑，微醺，噙着笑，还有些酥麻的电流音，格外醉人。
明锦衣冷静了。
它冷酷地与他对视。
明锦衣：“？？”
明锦衣缩成虾米。
明锦衣举着手机，任由光逐渐变暗，最后啪嗒一声锁屏，黝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他狭长的眼睛。
明锦衣乱七八糟的脑回路被一把推到了角落。
郁乔林不加掩饰地笑出声来。
“我还担心你不肯帮我，怕我图谋不轨……”
郁乔林：“我还以为你会忙得晕头转向，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准备加班的路上呢。”
郁乔林也很清楚吧？看似对他敬而远之，却又向他伸出最后一根稻草，其实是在……等他主动吧？
“小郁哥。”他不自在地别开脸，却冷不丁地望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车钥匙，不知为何，轻轻吸了口气，翻身侧躺，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半张脸瞧着柜子。
“哦？那就好。”郁乔林似乎十分满意他的自觉，声音含笑道：“我刚好有想拜托你的事情。”
郁乔林：“居然能空出时间来打给我。”
——要过来收取酬劳吗？
男人的嗓音渐渐低了。
要、要来了吗！
然而郁乔林当即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已经想象出小雀鸟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了，然后问道：“那你要怎么谢我？”
呆滞。
明锦衣神情一肃。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跳板。
他懵得像只被从天而降的松果砸懵的松鼠，呆呆地捧着手机，圆溜溜的眼睛迟钝而茫然地眨了眨。
明锦衣拳头硬了！！
他就是卧薪尝胆的勾践，悬梁刺股的苏秦。
郁乔林不向他要，不代表他可以装聋作哑。
难道你指望我说没关系吗？！
他刚开始设想他们对话的开头，话题就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了。
来了！
……至少，郁乔林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明锦衣：“……？”
己。
他无可奈何，只能含恨一头撞进那人怀里。
郁乔林不找他讨债，不代表他可以逃单。
那男人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搞得他不联系他都不行。
“真不好意思。”郁乔林说。
他欠郁乔林的债款突然在他脑海里滚了一遍。
这回是真的——！
郁乔林：“看来是工作不够多呀。”
郁乔林就像个架好竹筐的猎人，撒下香喷喷的米粒，笑眯眯地等他蹦蹦跳跳地钻进去。
“……是你啊。”郁乔林说。
“……要过来看看吗？”
郁乔林用那口引人犯罪的嗓音，暧昧道：
“——让我看看演员表怎么样？”
甚至能十分温柔地说：“工作再忙，也要跟小郁哥道谢——”
光听他的声音，明锦衣就能想到那个男人眉眼飞扬，唇线弯弯的戏谑：
“当然是……”明锦衣嗓音低低的，停顿一瞬，仿佛隔着手机感受到青年的目光停在了自己脸上，他的呼吸在那多情而缠绵的眼波中微微停滞了，“……都听从小郁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