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石薇一人,骨科医生也不止一位,没看见很正常。”
“呀,是呀,我怎么这么笨呢。”凌雪吐了下舌头。她很少吐舌头,所以每次都能和昙花一样好看,我很喜欢去捕捉那一瞬间。
“不过呢,为救别人而骨折的人怕全医院只有石薇一个。”我说。我看见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在花台边跌倒,表情很痛苦,他试着站起来,可是屡屡没有成功。这时,有一个坐轮椅的病人经过,他却没有去扶跌倒的病人,脸上尽是些怨气。我想,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腿断了,他就觉得很不公平,变得很怨恨,巴不得别人也发生意外,也断腿。我一点也不惊奇,这样的人有许多。
凌雪把削好的苹果递着石薇,像往常一样捏了一下石薇的脸蛋,说:“是呀,你可是好人中的好人,向你致敬。”
我说:“是,你是好人,你大公无私,你英勇果断,你巾帼不让须眉,我向你致哀!不,致敬。”
石薇也不动气,突地像多出许多感触,有感而发:“你们都不懂,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报恩?!”我脑袋比灌了浆糊还迷糊,很不明白,“你报什么恩?据广大群众雪亮的眼睛观察,张波挺怕你,老是躲着你,你不像报恩,像是报仇。”
石薇说:“都说你不懂了,我五岁那年,我爸妈相继去世,当时我太小,什么都不明白,甚至都不知道爸妈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我很恐惧,四处去找爸和妈,怎么也找不到,只能蹲在路边不停的哭泣。后来来了一个小男孩,他告诉我要开开心心的生活,爸妈才会回来。我相信了他,也正是因为我相信了他,我才能在后来的生活里很快乐。那个小男孩就是张波,我自然要报恩,自然会救他。”
听石薇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事很熟悉,和我五岁那年碰上石石匠女儿那次很像,我问她:“你爸是谁?”
“我没告诉过你吗?”石薇一副很稀奇的样子问我。
“没有。”我说的干脆明了,除了烟鬼那不怕死的家伙,大多男生躲她都躲不及,哪有心思去打探她家事。
“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爸是石石匠,你会认识吗?”石薇无精打采的说。
“呵~呵~,我——不认识。”我脸部肌肉瘫痪了,世上竟真的会有这种哭笑不得的事,跟小说里编的故事似的。我揣摩着,定是在抽相片那次,石薇最后抽到我五岁时那张照片,我没有承认,她就把张波当成了五岁时的我。由此一切的事都想通了,石薇是为了张波才入读我们这破乡中学,她缠着张波问问题,也只是想多多和张波亲近的相处,包括奋不顾身的救张波,一切的确是为了报恩。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间接的害了张波,搞得他长期以来苦不堪言。
凌雪问石薇:“张波知不知道这件事。”
石薇又露出俏皮的笑容,“他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打算告诉他,这样才好玩。”
凌雪说:“我觉得你可以告诉他。”
“不要!”我脱口而出。我是这样想的,虽然石薇老缠着张波问些奇怪的问题,但确实帮张波成熟不少,况且张波和石薇的关系又变得很友好,如果真相被拆穿,会恶化成尴尬的局面,而我则会是最尴尬的一个。我说:“千万不要告诉他,石薇,现在张波能够感觉到你是真心对他好,如果你告诉他是为了报恩,他会感到很虚假,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很反感。”
凌雪说:“不会的。”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我和张波认识那么久了,我非常了解他,他肯定会不高兴。”
石薇说:“会不会都无所谓,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以后也不会说。”
我说:“嗯,这样就好了,我们要约定好,谁都不可以说。”